三皇子聞言,心中一驚。
眼眸微瞇,目光中帶著審視:“你究竟是什么人?混進宮中,意欲何為?”
雖然他對現在的父皇身份抱著懷疑的態度。
但卻尚未確定此事真假,還在試探中。
假如父皇真的是假的,那他揭穿假皇帝迎回父皇,自然有功。
可要父皇是真的,他這么做無異于引火燒身,自取滅亡。
沈姒煙輕輕笑了笑,挑眉道:“三皇子不必懷疑我的目的,總之我不會害你。”
“你以為本殿會信?”
“殿下難道不想賭一把?”
三皇子抿唇不語,眸光微閃。
沈姒煙笑了笑,轉身就走。
她才走出一步,三皇子就伸手攔住了她:“等一下。”
沈姒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轉頭笑吟吟道:“怎么,三皇子想通了?”
三皇子深深打量了她幾眼,忽然露出一抹笑容。
“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這對本殿來說,都是個機會,本殿愿意一試。”
沈姒煙嘴角弧度擴大的了幾分。
“我就知道三皇子是個聰明人。”
……
沈姒煙在半個時辰內回了御書房。
這時候,假皇帝正在大發雷霆。
“人呢?怎么還沒回來復命?”
老太監撲通跪倒在地,臉色煞白:“老奴不知,想必他——啊!”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迎面而來的茶盞砸破了額頭。
頓時鮮血如泉涌般冒出,整張臉都是血跡。
老太監忍著劇痛,不斷求饒:“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辦事不力,還妄想饒命?”
假皇帝怒哼一聲,就要命人進來將人拖下去。
這時候沈姒煙認出,這老太監就是之前提點過她的那個人。
她眸子微瞇,快步走過去:“陛下,您用膳的時間到了。”
假皇帝原本還想發怒。
可當他目光觸及她這張臉時,滿腔怒火頓時煙消云散。
“好……朕馬上過去。”
假皇帝聲音緩了緩,帶著一絲溫和。
仿佛剛才發火的人不是他。
老太監驚奇不已。
不知這時候,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進來叫陛下去用膳。
可當他抬頭見到沈姒煙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不是那個小宮女嗎?
記得不久之前,自己還提點過她。
沒想到她搖身一變,竟成了陛下身邊的大紅人了?
世事多變,老太監不敢多看,忙垂下了腦袋。
假皇帝見狀,瞇了瞇眸子,溫聲問道:“煙兒認得他么?”
沈姒煙假裝看了他一眼,驚訝道:“公公,怎么是您?”
老太監有些尷尬,抬起頭沖她干巴巴地笑了笑。
沈姒煙天真地抬頭看向假皇帝:“陛下,奴婢剛進宮時,有幸得公公提點幾句,您能不能饒了他呀?”
假皇帝黑色眸子劃過一道光芒。
“哦?你讓朕饒了他?”
“是啊,公公可是犯了什么錯?若真是犯了什么大錯,奴婢不敢為他求饒,可要是小錯,就請陛下饒了他吧。”
嬌憨可愛,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
讓假皇帝的心微微一動。
這雙眼,與記憶中的人兒太像,讓他幾乎產生了錯覺。
“好……既然煙兒開口了,那朕就饒了他。”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還不等沈姒煙開口,老太監就先喜極而泣。
從鬼門關里走了一圈,幸好有驚無險。
皇帝皺眉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滾出去。
老太監點頭哈腰退下,出去前還不忘朝沈姒煙投去感激一瞥。
沈姒煙滿臉無辜,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假皇帝嘆了口氣,上前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去了偏殿用膳。
沈姒煙忍住給他一拳的沖動,跟在后面直翻白眼。
用膳之后,假皇帝帶沈姒煙回了太極殿。
準備沐浴,他淡淡道:“都退下吧,煙兒留下伺候。”
沈姒煙垂下腦袋,靜靜等著宮人們退下。
漆黑的眸子閃過一道光芒。
一直想看看他的真容。
沐浴時,想必會卸掉那張人皮面具吧?
這么想著,她眼底閃過一抹興味。
假皇帝露出一抹笑容:“煙兒,你在這兒等著。”
沈姒煙詫異抬頭:“陛下不用煙兒伺候嗎?”
假皇帝笑得一臉意味深長:“待會兒在別的地方伺候比較好。”
說完這話,他轉身進了屏風。
浴池里,煙霧繚繞,白色的水汽彌漫,恍如仙境。
能見度極低。
假皇帝進去之后,便褪下身上衣物,緩緩進了浴池。
泡了一會兒之后,他伸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下。
沈姒煙躲在屏風縫隙中,緊緊盯著他的動作。
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弧度。
果然如此,想來他每日放松的時刻,就是在浴池里的時候。
所以才會將宮女太監們都遣出去。
只可惜浴池里霧氣太大,他的真容看不真切。
不過沒關系,只要確定是個冒牌貨就行了。
沈姒煙回身之后,便往香爐中投進一顆安神丸。
不一會兒,整個寢殿內就滿是安神香的味道。
假皇帝在里面本就被霧氣熏得昏昏欲睡。
出來之后,聞見這味道。
立馬眼皮打架。
沈姒煙見狀,殷勤上去攙扶他上床歇息。
假皇帝方才是真的有些心猿意馬,可此時,卻一心只想睡覺。
那些小心思,只能暫且先擱置了。
沈姒煙順利溜出來之后,又去跟蘇遲碰了頭。
將這些事都告訴了蘇遲。
“沈姑娘,那咱們該怎么辦?”
沈姒煙瞇了瞇眸子,隨即笑了起來,像個狡黠的狐貍。
“既然他假戲真做,那咱們不如來個偷天換日!”
蘇遲先是一驚,隨后眸子掠過一絲興奮。
“這個主意好!”
沈姒煙笑了笑,讓他附耳過來,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蘇遲連連點頭,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沈姑娘,這辦法能行嗎?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沈姒煙神秘一笑:“沒問題,你照做就是。”
“好,我會將你說的告訴師伯他們。”
蘇遲說完,快步離開。
……
云奕打聽了一圈,終于看出些蛛絲馬跡,回客棧稟告。
姜洛塵左手輕捻佛珠,一襲白衣配上冷峻的眉眼,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矜貴禁欲又疏離。
“主子,您說沈姑娘回在哪里?”
沉默片刻,姜洛塵緩緩睜眼。
“以姒兒的性子,想必此時,已混入大夏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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