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皇宮之中,傳出一陣鬼哭狼嚎。
椒房宮外,一眾宮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幾日他們的皇后娘娘,夜夜噩夢連連,時常半夜哀嚎。
“滾開,你滾開!”
皇后握緊手中的匕首,指著自己面前的淑妃,雙眸之中,滿是驚恐。
淑妃明明就已經死了,為什么會出現在她的寢宮。
“來人,快來人!”
守在門外的宮婢聽到皇后的召喚,連進來跪地俯首。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那宮婢跪在地上,身子發抖,不敢抬頭。
近日,皇后娘娘總是半夜驚醒,一開始只是脾氣暴躁,對宮婢大打出手。
但是慢慢的,皇后娘娘便經常對著空蕩蕩的寢宮叫喊,似乎有什么人在那里一般。
從一開始的叫喊,到現在的破口大罵,宮婢個個心驚膽顫,無人敢侍候在側。
“有何吩咐?”
皇后一聽這宮婢的話,便瞪著眼睛看向她,那雙眼中,滿是紅絲,染的整雙眼睛都紅的駭人。
“你們在這愣著干什么?還不把這賤人拉出去!”
她指著自己面前的淑妃,對他們大聲呵斥到。
幾個宮婢面面相覷,看向皇后指的方向,那里空蕩蕩的時候都沒有。
皇后見他們不作為,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對她們身上踢了兩腳。
末了還不解氣,又上手打了她們幾巴掌,口中很是憤怒的呵斥著他們。
“快去啊!本宮養你們有何用!”
幾個宮婢承受著皇后的拳打腳踢,縮著頭走到她指的地方。
可是,那里確實什么都沒有啊!
她們只得站在原地,不知該做些什么,她們只是奴婢,如何敢說自己的主子不對。
明知道皇后有問題,她們也不敢說,畢竟這個時候,誰若是敢說一句反駁的話來,死的就是她們。
“沈清零?你怎么會在這里?”
突然,皇后失聲尖叫,望著一步步向她走來的沈清零,手中的匕首都顫抖了起來。
她驚恐的向后退去,腦子不斷轉動,為什么沈清零會在這里,她為什么和淑妃在一起。
難道,她已經知道了?
知道自己在騙她,知道了淑妃是她的母妃,所以他們兩人現在聯合起來,要取她性命?
“沈清零,你要知道,誰才能給你前程似錦,榮華富貴。”
皇后努力直起自己的腰身,看向沈清零,莫名的趾高氣昂了起來。
她是一國皇后,沈清零算什么東西,淑妃又算什么東西,她們只能匍匐在自己腳下。
誰知,原本面色蒼白的沈清零,突然七竅流血,雙眼空洞,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向她。
皇后何曾見過這樣可怕的場景,頓時嚇的六神無主,她尖叫不已,揮動著自己手中的匕首閉著眼睛亂砍。
一旁的宮婢嚇的圍成了一團,她們也不敢上前。
就這樣不知揮舞了多久,許是累了,皇后終于停下了動作。
四周靜悄悄的她,她皺著眉頭,慢慢睜開了眼睛。
誰知,淑妃與沈清零的臉就近在眼前,皇后瞪大雙眸,嚇的眼神渙散,一口氣順不上來,生生的昏了過去。
宮婢見皇后昏了過去,輕手輕腳的走到她的身邊,先將她手中的匕首奪下,然后合力將她抬到了床上。
輕嘆一口氣,轉身再次到門外守著。
這幾日皇后夜夜如此,最初的幾夜,只是做噩夢,在床上雙手亂抓。
可是后面,越來越嚴重,經常尖叫著從夢中驚醒。
以至于到現在這樣,滿屋子亂跑,她口中念叨了,就是前些日子薨逝的淑妃娘娘,以及淑妃娘娘身邊的婢女沈清零。
她們自然不敢將自己聽到的說出去,只能裝聾作啞,畢竟這皇宮之中,秘密太多,她們的嘴若是不嚴,一定比淑妃和沈清零更慘。
后來,皇后就連白天也在念叨,說淑妃要害她。
每每說到淑妃娘娘,總免不了幾句不中聽的話來。
也不知什么時候,皇后在白日里準備了匕首藏在枕下,現在午夜總是會揮舞著匕首,這讓宮婢們更是靠近不得。
只是,像今日這般癲狂的,宮婢們也是第一次見。
她們幾人倒是犯了難,不知明日皇后會不會清醒過來。
若是她清醒了,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和她說呢?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照射在椒放宮的地面上時。
皇后再一次從床榻上驚醒,她眼神渙散的看向四周,這里什么都沒有,還是她熟悉的寢宮。
四周的蠟燭還未燃盡,這椒房宮種,原本擺滿的是夜明珠,可是自她夜夜噩夢,夜明珠的光芒太弱,她便命人換成了蠟燭。
她目光慢慢聚焦,愣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頭。
好像回想起了什么,反手摸了下枕頭下的匕首,誰知匕首竟然不見了。
心中一慌,將整個枕頭都翻了起來,仍未見自己的匕首。
“來人,本宮的匕首哪里去了!”
她大聲吼中,心中的怒氣尤其的旺盛。
“回皇后娘娘,您的匕首在這里。”
一旁的宮婢連忙將皇后的匕首雙手奉上。
“賤人,你為何要動本宮的匕首,是不是想讓淑妃那個賤人殺了本宮?”
皇后一把奪過自己的匕首,薅著她的頭發,將她垂下的頭拎起。
“皇后娘娘饒命,奴婢沒有,昨日皇后娘娘昏了過去,奴婢只是將匕首撿起來了而已。”
那宮婢嚇的渾身顫抖,眼中的淚止不住的流,口不擇言的將昨日皇后昏厥一事給說了出來。
皇后聽了這宮婢的話后,瞇著雙眼,腦海中似乎閃過了一些畫面,隨手將那宮婢甩在地上。
她想起來了,昨日淑妃那個賤人又來找自己了,這一次沈清零竟然也在。
坐在床邊,越想越氣,抬手將桌上的茶盞掀翻在地。
“去請徐太醫來。”
許久,坐在床上愣神的皇后又開了口。
宮人領命,立刻前去。
“林素然……”
皇后望著遠去的宮人背影,低聲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