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辭并不想細說車禍的細節。
那場車禍讓他失去了從前的一切記憶,整個人生變得一片空白。
他甚至連車禍到底是怎么發生的都毫無記憶。
“記錯了,應該是野外露營的時候,不小心被野獸襲擊時抓掉了一塊肉。”
厲寒辭隨意扯了借口敷衍的回答了一句。
聞言,沐晚晚渾身一僵,萬般無奈的看向他,這理由找的未免也太抽象了,難道他覺得自己這般好忽悠?
沐晚晚狐疑的想著。
總覺得這不符合他這個大少爺的性格。
“竟還有這么驚險的事,那你能死里逃生,還真是不容易啊。”
厲寒辭見沐晚晚竟真的相信了,緊抿著的薄唇不由得勾出了一抹弧度,只覺得沐晚晚實在傻得可愛。
這么離譜的理由,也只有她會相信了。
原本沉悶的心情,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一下好了起來。
沐晚晚隱隱察覺到厲寒辭的表情有些不太對,皺著眉看向他。
看著他嘴角那個淺淺勾起的弧度,沐晚晚眉心緊蹙成了一團。
他這是在笑嗎?
厲寒辭清咳了一聲,這才收斂了笑意,淡淡回答。
“確實很驚險,好在最后還是逃出來了。”
他說話的時候,那雙深邃的眸子便一直盯著沐晚晚,似乎是要仔細看看她的反應。
沐晚晚總覺著不對勁,她索性湊近了些,想理仔細地看清他臉上的神情。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距離一下縮短了不少,彼此的呼吸都變得清晰可聞。
沐晚晚剛泡完溫泉,此刻身上還帶著一股水汽,夾雜著一點她用的沐浴露的香味,淡淡的清香,意外的好聞。
厲寒辭心底不由得悸動。
看著那張在暖光燈下顯得分外柔和的臉,他的內心竟抑制不住的鼓動起來。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朝著她的方向又靠近了些許。
兩人距離很近。
近到沐晚晚能格外清晰且仔細的端詳他的五官。
這么近的距離下,沐晚晚才發覺他和霍北梟真是像得過分。
沐晚晚一時有些愰神。
直到他的呼吸都噴灑在了自己臉上,沐晚晚才意識到不對。她慌忙躲開了,急忙往后一撤。
原本有些混沌的腦子在這一刻徹底清醒起來。
他是厲寒辭,是有未婚妻的人。
在沒有完全證明他是霍北梟的時候,她不能和他走的太近。
而如今這個距離,于他們而言實在過于曖昧。
想到這里,沐晚晚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她死死咬了一下下唇,心中傲慢無比。
“時間不早了,我該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你未婚妻還在等你,你在這里待的時間太長,會讓她誤會的。”
沐晚晚尷尬的整理了一下耳邊雜亂的頭發,直接下了逐客令。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逾越了,厲寒辭眼中劃過一抹尷尬。
剛想要解釋卻突然聽到了沐晚晚的逐客令,他面色微變。
“我送你出去。”
見他還杵著沒動,沐晚晚咬了咬牙,只得又道。
厲寒辭其實并不怎么在乎寧南湘的想法。
畢竟車禍失去記憶后,與寧南湘的一切其實都是厲國邦灌輸給他的。他雖然與寧南湘相處了幾個月,對她卻沒有半分心動。
但沐晚晚都已經將話說得這樣明白,厲寒辭也不會死皮賴臉的留下來。
在沐晚晚幾次三番的催促下,他什么都沒說,直接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沐晚晚雖注意到他的面色有些陰沉,可這會也只假裝沒有注意到,將他送到了門口。
見她跟在自己身后走了出來,厲寒辭問了一句。
“你要干嘛?”
“去找天天。”
沐晚晚抿著唇回答。
聽著她的回答,厲寒辭抬頭凝視著她。
方才不是她特意讓她孩子帶自己過來的嗎?這會卻又說要去找人,實在奇怪。
“不用找了,他在我房間。”
“他怎么在你那兒?”
沐晚晚卻立刻問道。
她雖然懷疑是不是天寶用自己給他的房卡帶著厲寒辭開的門,可那會她在泡溫泉,并未看到天寶。
見她疑惑的神色不似作假,厲寒辭卻莫名覺得好笑,他停下腳步回過身,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不是你讓他帶我過來的嗎?”
聞言,沐晚晚臉色瞬間一僵。沒想到竟真是她猜的那樣。
她尷尬得有些不知所措,此刻無比后悔自己問出了這個問題。
厲寒辭將她的模樣都收入了眼底,眸色沉沉。
她特意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叫自己過來,擺足了引誘的架勢,偏偏又什么都不做,卻將他的心撩撥得七上八下。
他眼底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沐晚晚可真會拿捏男人,是他小看了她了。也難怪有這么多的男人圍在她身邊。
“我去接他回來。”沐晚晚雖察覺到了厲寒辭的神色不對,她卻也沒有解釋,只微沉著臉說。
與此同時,厲寒辭的房間內。
天寶喝了好幾杯溫水,實在忍受不了了,只好找了個借口。
“阿姨,我想去廁所。”
“我帶你去。”
寧南湘不大會和小孩相處,兩人待在一塊的時候,氣氛尷尬無比。
“你去吧。”
她打開洗手間的門,讓天寶進去。
天寶剛進門,沒一會的功夫突然又湊出頭來。
“怎么了?”寧南湘疑惑的望著他,不明白這小孩子這會又突然怎么了?
“阿姨,你知道叔叔最喜歡什么顏色嗎?”
寧南湘盡管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問這個,卻還是回答了一句。
“藍色。”
聞言,天寶這才笑瞇瞇的道了一聲謝,重新進了衛生間。
寧南湘想著他方才那奇怪的笑容,只覺得這孩子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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