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小說網 > 問鼎十國 > 第三十七章 徒勞無功的蕭胡輦
  蕭胡輦恢復知覺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之前待過的城樓閣樓。

  身旁有一個陌生的小丫頭,在一旁打著瞌睡。

  “混蛋!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蕭胡輦罵了一句,但覺眼皮有若千斤重擔,然后迷迷糊糊地就睡過去了。

  此后一連兩天,蕭胡輦在迷糊中服藥敷藥,有時在黃昏醒來,有時在深夜醒來。

  每次都見到那個陌生的小丫頭。

  經過一番細談,蕭胡輦得知這個小丫頭叫王翠,是城西一個尋常農家的女兒。

  羅幼度特地雇來照顧她的。

  自己那臭烘烘的身體就是王翠幫著擦拭洗凈的。

  一想到這里,蕭胡輦心底就來氣有火。

  自己堂堂契丹蕭氏,拔里氏家族,居然給丟在了監獄里,足足待了九天。

  現在想起來,蕭胡輦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過來的。

  頭發里生出了虱子,盔甲里的內裳白天捂著汗,晚上給體溫烘干,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身上的污漬都結成了殼……

  身上的味道,自己聞著都作嘔,黃疸水都吐了出來。

  蕭胡輦不止一次想著,這樣活著,不如死了算了。

  但最后都忍了下來。

  好死,不如賴活著。

  活著才有希望逃出去,活著才有希望報仇。

  嘩啦啦的鐵鏈聲響起。

  蕭胡輦知道這是送藥來了,原本城樓閣樓的門是里邊鎖的,很明顯現在改成了外邊,還加了鐵鏈。

  王翠輕快地下樓去將藥湯端了上來,一邊小心翼翼地走,一邊還吹著熱氣。

  “蕭大娘子,喝藥了!”

  王翠農家女,憨厚樸實,臉上掛著開心的微笑。

  “不喝!”

  蕭胡輦板著臉。

  之前迷迷瞪瞪的,喝藥不受控制,現在好了一些,立刻生氣不喝了。

  王翠道:“多多少少喝一點嘛,不苦的。”

  蕭胡輦高聲道:“我死也不受羅幼度地施舍,拿走,滾開。”

  她手一推,直接將王翠推倒了,湯藥打在了地上,湯碗碎裂了幾段。

  然后將被子一蒙,直接不理會王翠了。

  小丫頭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屁股坐在地上,難過得眼睛都紅了。

  委屈得下去叫人。

  直到晚上,羅幼度才走上了城樓,問了王翠什么情況。

  聽她說完,羅幼度笑道:“蕭大娘子生病了,心情不好,你別怪她。”

  王翠立刻搖著頭道:“不怪不怪,只是蕭大娘子不喝藥也不吃飯,小婢心底難受。”

  羅幼度笑道:“無妨,我來了,就容不得她不吃藥,也不吃飯了。”

  羅幼度走上了閣樓,看著躺在床上將自己捂在被子里的蕭胡輦,道:“蕭大娘子,吃飯喝藥了。你要是不吃飯,不喝藥,那我就認定你病好了,再將你關監獄了啊!”

  蕭胡輦一把掀開被子,委屈的瞪著羅幼度,眼淚水地流了下來,道:“去就去,我才不怕。”

  她想翻身下床。

  羅幼度卻身子一閃,躲在了呼延贊的身后。

  蕭胡輦一屁股坐在床上,說道:“我動不了。”

  羅幼度橫移了兩步,說道:“動不了就吃飯,喝藥。還有,將你藏起來的利器放下,應該是破陶片吧?那玩意割喉嚨還是能要命的。”

  一旁的王翠驚叫了一聲,也明白了蕭胡輦為何要推自己一把。

  蕭胡輦抿著嘴,將手里的破陶片丟到了地下。

  羅幼度看了一眼,邊邊角還特地磨了磨,銳利的很。

  蕭胡輦憤然道:“你怎么發現的?”

  羅幼度道:“伱將自己折騰出大病,不就是為了這一出嘛?戲演好了,就乖乖吃飯喝藥,別折騰自己,遭了那么大的罪,還一點用都沒有,何必呢!”

  “你……”

  蕭胡輦一瞬間,破防了,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羅幼度倒是欣賞地瞧著面前的蕭胡輦,這蕭家大娘子果然是有成大事的潛力,無怪歷史上能夠威震一方,壓得漠北蒙古、室韋服服帖帖。

  在見到蕭胡輦的第一眼,羅幼度第一時間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將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折騰成了一位臭氣熏天的囚犯。

  但是后來細細一想,羅幼度察覺了一個問題。

  足足九天,蕭胡輦就沒有脫過身上的盔甲。

  這極不正常。

  羅幼度一開始確實存著折騰她的意思,讓她受點委屈,好從她嘴里打探出蕭綽的下落。

  只是因為事忙忘了這茬,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這九天里,蕭胡輦受足了罪。

  晝夜的溫差,惡劣的環境……

  一般弱女子確實受不了。

  可是蕭胡輦會是弱女子?

  她自幼習武,為了練習劍術,找死囚決斗。歷史上更是統帥大軍,征戰漠北。

  漠北地環境,不見得就比這監獄舒適。

  蕭胡輦顯然不是身嬌肉貴的千金小姐。

  不過九天而已,真的能將她折騰成這樣?

  依照大夫的診斷結果,蕭胡輦冷熱交替,同時染了風寒跟熱寒,嚴重的可能危及生命。

  相比求死,羅幼度更加相信她存心如此,為得就是染病,然后換一個環境,尋找脫困的機會。

  在這幽州城里,除了挾持自己,還有更好的脫困機會嗎?

  想到這一點,羅幼度也忍不住高看了蕭胡輦一眼,一個姑娘家能對自己這么狠,確實了不起。

  “好了,吃藥!”

  羅幼度說著。

  蕭胡輦氣惱的“哼”了一聲。

  羅幼度古怪笑道:“這是想要我喂你喝?”

  蕭胡輦大膽地拋了一個媚眼,道:“你敢嗎?你敢,我就喝!”

  羅幼度聳了聳肩道:“這有什么不敢的!我繩子都準備好了……”他說著,但真就從懷里拿出了一根細長,但是很結實的繩子,遞給了呼延贊道:“去,將她的手腳給我綁起來,綁結實一點。”

  “你!”蕭胡輦又一次,說不出話來。

  她見呼延贊真的接過了繩子,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喝,我自己吃。”

  她雖沒見識過呼延贊的武藝,但就羅幼度這種完全不露一點破綻,不給自己一點機會的混蛋膽小鬼,肯定不會帶一個庸俗之輩。

  就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哪里對付得了這種壯漢。

  羅幼度靠在墻上,示意王翠將藥湯跟飯菜取來。

  蕭胡輦不敢作妖,老老實實地吃飯喝藥。

  羅幼度靠著墻,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問道:“蕭綽,你藏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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