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瀟猶豫了一下，接通電話。
林晚秋的聲音立刻劈頭問道：“你現在在哪里？”
“哎？我……”
不等許瀟說完，林晚秋立刻打斷他：“三樓的病房是么？好，我立刻過來。”
電話掛斷。
許瀟一臉無語，林晚秋打電話怎么和慕容嫣一個性子，從頭到尾都是自說自話，根本連回答的時間都不給人。
小護士看著許瀟的樣子，手腳麻利地收拾好了體溫計等東西，起身說道：“我先回去了，有需要的話就按鈴，今天晚上我在醫院值夜班。”
許瀟點點頭，小護士就轉身出去了。
許瀟坐在病床上等了十多分鐘，就看到病床的門砰地一聲推開，身穿警服的林晚秋大步流星地走進來，看了眼許瀟，臉色陰沉的厲害。
看著她的臉色，許瀟心里有些提心吊膽，開了開口，沒敢說話。
林晚秋拉了把椅子，在許瀟對面坐下來，先是重重嘆了口氣，才開口說道：“張平和死了，就是這一棟樓最西邊那間病房的病人，三十分鐘前在外面天橋上跳下來，當場死亡。這是今天發生的第二起命案。”
說著，林晚秋抬起頭來，目光直直盯著許瀟，問道：“五點五十七分的時候我給你打過電話，在那以后平均每隔五分鐘一次，直到剛才，才終于聯系到你，這半個小時的時間，你在哪里？”
許瀟皺了皺眉，臉色有些古怪：“你是在……懷疑我？”
林晚秋搖了搖頭：“不是懷疑，只是出于職業職責的調查問話。我個人并不愿意相信你和這起命案有關，但是張平和跳樓的時候，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不在病房，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去了哪里？”
許瀟遲疑了片刻，沒有搭話。
林晚秋慢慢咬緊嘴唇，臉上的神情變了變：“如果你實在不想說的話，那就當我沒問過，今天也我沒有來找過你。那么……就先這樣吧。”
說著，林晚秋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許瀟立刻開口叫道：“等等！”
林晚秋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眼神中比進來時多了一抹冷意。
“關于這件事情……并不是我在刻意隱瞞。”許瀟遲疑著說道：“因為事情的真相還沒有查清楚，而且鬼偶師也隱藏在暗處，知道的人越多，就可以產生一些不必要的影響……”
林晚秋轉過身來，目光直直的對上許瀟的眼睛，表情有些奇怪：“你覺得我在意的會是那些影響么？”
“呃？”許瀟一怔。
林晚秋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其實做我們這一行，每天都要和各種形形色色的案件還有罪犯打交道，除了日常工作時的搭檔，在外界交往的人中，并沒有幾個能夠稱得上朋友的。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從那次驅除兇鬼追魂印，你幫了我好幾次，所以我的確是將你看成了朋友，發生這種事情才會先以個人的身份來詢問你。
你知道這么短的時間內，連續多次發生出現死 出現死者的命案，而且每一起案子都是無頭無腦，看起來死因都有合情合理的解釋，但實際上卻根本查不出真兇，對局里的影響有多大嗎？”
“……”許瀟欲言又止。
“這家醫院的病人忽然跳天橋死了，在此之前和他有過接觸的人都有嫌疑，而在他‘自殺’的那段時間，你和那位慕小姐卻恰恰不知去向。”
林晚秋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如果其他的警察提出調看監控錄像，很容易就會發現這一點。事實上今天中午的那位死者，同樣和你們兩人有說不清的關系。這種情況下，就算將你們兩人列入嫌疑人的名單，我也很難從中幫你們開脫。所以……
現在我是以個人的身份詢問你，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話，就把真相告訴我，就算那位病人的死真的和你有關系……剩下的事情我也可以幫忙。”
林晚秋說完，病房里一時陷入沉默。
過了許久，許瀟才嘆了口氣，抬頭對林晚秋說道：“你對這家醫院的蔡主任，有多少了解？”
林晚秋一愣。
許瀟想了一會，從見到穆醫生時了解到的情況開始說起，再說到自己和慕容嫣今天晚上的行動，以及在太平間里見到的東西。
遇到守尸人的事情倒是沒有說。
林晚秋靜靜的聽著，臉色漸漸有了些變化：“你是說，你和慕容嫣一起，偷偷溜進了合州醫院的太平間？”
“是的。”許瀟點點頭，“我懷疑那位蔡主任進行器官移植的那些人體器官，其實是從那些死去的病人身上取下來的，而且他和那個鬼偶師之間，很可能存在某種勾結。”
林晚秋笑了笑，搖了搖頭：“話是這么說，但是……證據呢？”
“哎？”
林晚秋看著許瀟，搖了搖頭說道：“僅僅是猜測，是無法作為決定性證據的。就像你說的，你只不過是因為蔡主任能夠提供很多的器官移植來源，所以產生懷疑，但是也可能是蔡主任真的結交廣泛，有著自己特有的器官來源渠道啊。”
許瀟自然也知道，自己這個念頭從始至終都只是源自猜想，穆醫生的講述和姚樂樂無心的一句話，根本無法作為證據，甚至可能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過度緊張，而做出的臆斷。
只是……
“至少有一點可以查出來。”許瀟抬起頭說道：“穆醫生說過的那位進行肝移植的富商，是極為少見的孟買血型，這種血型在人群中出現的比例只有十幾萬分之一。如果……合州醫院以前死去的病人中，也存在這種血型的病人，那么猜測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林晚秋還是搖搖頭，但想了想，取出手機：“那好吧，為了調查今天自殺的那位病人，警方現在正在查閱合州醫院的病例檔案庫。我幫你打個電話問問好了。”
說著，林晚秋撥通了電話。
許瀟坐在一旁看著，林晚秋不時對著話筒問了幾句，然后點點頭，只是眼神卻漸漸變得有些奇怪，開始向許瀟這邊打量起來。
幾分鐘后，林晚秋掛斷了電話。
“結果怎么樣？”許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