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自己跟著慕容嫣進來，又看到了林晚秋和老姬兩個人，許瀟真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
這根本就是一間鬼屋！
蔡主任和聶一國兩個人，都被五花大綁扔在房間里，并排躺在那張手術臺上。
兩個人都是鼻青臉腫，身上也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不知道是慕容嫣下的手，還是林晚秋和老姬打的。
就在兩個人身邊，小小的半個房間里……都是鬼！
天花板上吊著一個白衣女子，十八九歲的模樣，看臉蛋倒也白皙清秀，但身上卻是被開膛破肚，腸子混著血液潺潺流出來，一滴滴落在蔡主任和聶一國身上。
手術臺邊趴著一個中年男子，看樣子像是被燒傷致死的，腐爛的臉緊貼在蔡主任面前，低著頭看著他。
眼眶里的半顆眼球漸漸固定不住了，掉出來，落在蔡主任口中。
“啊啊！！！”蔡主任發出凄慘的尖叫，拼命掙扎，卻根本無法脫身，只能看著那個中年男子低著頭，臉上的碎肉一塊一塊掉下來。
左邊墻邊的那張桌子上，一個玻璃管里的人皮忽然在福爾馬林液體中翻滾起來，漸漸的重新變成了一個人的形狀，但沒有鼻子眼睛，應該是臉的地方只是一張面皮。
雙手不住地拍打在玻璃罐的罐壁上，那塊玻璃已經開始出現裂痕，好像隨時都要碎裂掉。
還有一個六十來歲的清瘦老人，全身干瘦地像骷髏一樣，站在手術臺邊，不斷拿著一把冥鈔塞給蔡主任。
“蔡主任，給你錢，給你錢……”
老人的聲音在小房間里不住回蕩，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即使已經見過不少鬼祟作怪的場面，許瀟和林晚秋還是后退了一步，臉色有些發白。只有慕容嫣和老姬神色還能保持平常。
“這些都是蔡主任曾經解剖過，或者間接殺死的人。”
慕容嫣微微嘆了口氣，低聲解釋道：“那些鬼本來是拿著冥幣，想要買走蔡主任的性命，沒想到反而被聶一國利用，將冥幣偷偷交易給附近的其他人，而制造出更多的命案。”
林晚秋臉色發白，但還強作鎮定地問道：“這個老家伙在位期間，陸陸續續殺死過這么多人么？再加上最近一個月的幾起命案……”
“遠遠不止。”
慕容嫣搖搖頭，說道：“這些冤鬼只是最初的一批，他們的亡魂已經被陰司收走，如果聶一國要抓來煉化，就會驚動陰司的鬼差，引來鬼差追捕。
而且這些冤鬼的怨氣太重，買命的時候已經分不清殺死的人是誰，才好被他們利用。
至于其他的亡魂，要么被聶一國煉制成鬼偶，要么就是直接喂給了他的那些鬼偶，就算現在殺死他，也沒有投胎轉生的可能了。”
蔡主任雖然為惡多年，但也只是個普通人，一次性遭遇到這么多冤鬼索命，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而聶一國畢竟鬼偶師，就算雙手被綁上用不了鬼偶師的手段，但到底也是和鬼類待慣了的人，居然面不改色。
眼看著那個中年男人半邊臉的碎肉都落進聶一國嘴里，這老頭居然還在大口咀嚼，好像吃到的東西是山珍海味。
他自己是若無其事了，在旁邊看著的幾個人卻都是一陣惡心。
許瀟和林晚秋雙雙移開目光，不想再多看，慕容嫣的臉色也有些發白，暗暗捂著胸口。
“早就聽說鬼偶師都是一群變態，現在總算見到真的了……”
眼看著聶一國嘴里的爛肉越來越多，都快把喉嚨 把喉嚨塞住了，慕容嫣也終于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兩聲。
“這兩個家伙的確謀人害命，罪不可赦，但畢竟陰陽兩隔，本就不該相互干涉。”
慕容嫣看著那幾個模樣各異的鬼魂，嘆了口氣：“冤鬼買命雖然天經地義，但陽間畢竟有陽間的法律，取走了他的性命，你們自己反而還要受到罪責，在陰司罰做苦役，又是何苦呢。”
眼看著幾個鬼魂都看過來，一個個眼神中帶著怨毒的目光，慕容嫣搖了搖頭，然后對著頭頂的虛空喊道。
“喂，你還要看到什么時候？還不快把這幾個家伙的魂魄勾走，待在一旁看熱鬧很有意思么？”
許瀟和林晚秋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茫然。
虛空中一個白衣白帽的人影浮現出來，對著幾個人看了看，也不多話，對著幾條鬼魂一招手。
幾條鬼魂一一浮起來，跟在那個白衣白帽人背后，就這么穿過墻壁，轉眼就消失了。
許瀟卻是忽然愣住了。
“哎，慕丫頭，剛才那人……”
“看著眼熟？”慕容嫣微微一挑眉。
許瀟點點頭。
雖然一身白衣白帽，也遮不住一張白皙過分的面孔，面貌倒是沒什么出奇，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卻似曾相識。
慕容嫣瞥了許瀟一眼，干脆地說道：“別想了，那家伙是白無常。”
“白無常？！”
許瀟和林晚秋都愣住了，要說陰司鬼差中哪個人物最有名，恐怕多數人都會第一時間想到，黑白無常！
剛才來的那家伙，就是傳說中的白無常？
“還真是……沒想到呢。”許瀟和林晚秋面面相覷，喃喃地說道。
“是啊……”林晚秋點點頭，也說道：“如果剛才攔住他要個簽名什么的，會不會是件很酷的事情……”
“……”
慕容嫣回頭白了兩人一眼，嘆了口氣，對許瀟說道：“白無常的概念，可能和你想得不太一樣……算了，回去以后我再給你好好補補課吧，免得你撞了這么久的鬼，還什么都不懂。”
說完，慕容嫣又扭頭對林晚秋說道：“這個案子，到這里基本就可以結案了，真兇就在那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林警官來處理了。”
林晚秋點點頭，“好，這起案子很不一般，從十年前就開始的人體器官販賣……這下我們警局倒是又有的忙了。對了，那個鬼偶師在這里，不要緊吧？”
慕容嫣挑起嘴角，笑了笑說：“剛才白無常來的時候，已經把那家伙的魂魄勾走了。”
“哎？”林晚秋一愣。
“鬼偶師以煉魂為主業，殺戮甚重，可以說是陰司要犯了，以前是抓不到，現在既然放在面前，自然沒有不抓的道理。”
慕容嫣看了一眼那邊聶一國的尸體，“如果按生死薄上的算，這家伙的陽壽恐怕早就該結束了。”
頓了頓，慕容嫣背起書包，對許瀟招呼了一下：“走了，還有些事情……關于煤球的……必須要當面問問你。”
許瀟摸了摸鼻子，回頭看了看，林晚秋對他笑了笑，“回去吧，這個案子就交給我們了，有結果的時候我會告知你們兩個的。
哦，還有姬老頭。這次也麻煩你了。”
老姬嘿嘿笑了笑，滿臉猥瑣地湊過來：“對了，我們這次幫了這么大的忙，林女娃子，不知道警方有沒有什么獎勵啊。”
林晚秋：“……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