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警察也是深以為然。
許瀟故意做出驚訝的表情，說道：“聽起來好像很玄乎的樣子，難不成那個兇手是個武林高手，練過鐵砂掌什么的功夫？”
“鐵砂掌？”
那警察笑了笑，搖搖頭，往身后指了一下：“看到我這位兄弟了吧，他就是練鐵砂掌的，而且跟的師父還是北方赫赫有名的楊老拳師……
北槍楊世杭聽過沒，楊老拳師就是和北槍師出一脈的同門師兄，那一手鐵砂掌的功夫真是天下無敵……
扯遠了，就我這個兄弟，他是十幾歲的時候跑去，跟在楊老拳師身邊學了六年，回來自己又練了四五年，要說手勁，別說咱們所里，就連市局的那些搏擊高手，也沒有一個能比上他的，你問問他能不能一巴掌拍碎別人的脖子？”
北槍楊世杭什么的，許瀟還真沒聽說過。
不過聽起來很牛叉的樣子……
而這位警察跟楊老拳師學藝六年，自己又苦練了四五年，十幾年的鐵砂掌功夫，肯定也是非常了得了。
被指到的警察是個三十來歲的粗壯漢子，和旁邊的幾位警察比起來，胳膊都快有人大腿粗了，聽了幾人的對話，嘿嘿笑了笑。
甕聲甕氣的說道：“要是對方完全沒有防備，而且我這邊擺好了架勢，攢足力氣拼命來一下的話，一巴掌打死人還是有可能做到的，但是拍斷頸骨就難了。
因為頸椎上除了骨骼，還有大量的韌帶神經，肌肉肌腱。單純靠人力扭斷脖子，損傷主要神經和腦干，造成致命傷是可行的。
但是那個男人的頸骨是整個折斷了，腦袋和身子幾乎折成90度……而且有一些骨骼都碎掉了，這就不是拍死人那么簡單了。”
聽了這一番話，不僅是許瀟，那個問話的警察也愣住了。
回頭說道：“我靠，老武你知道這么多，昨天檢查現場的時候你怎么不說啊？那照你這么說，還真有人能一巴掌拍死人了？”
老武摸了摸頭上的發茬，說道：“你們也沒問啊……主要是我覺得這事情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來的，我學了十一年鐵砂掌，在咱們國內練這個的人里面，都算是不錯的了，可是拍斷脖子這事情，還想都不敢想。
要是我師父他老人家，說不定還有可能。但是我師父今年都七十多了。
掌上功夫比一般的拳法要難練很多，能練到這一層的，肯定都是下過至少二三十年苦功夫的，那就是圈子里數得著的高手了。那樣的前輩，應該也不屑于做這種濫殺無辜的事情，平白掉了身價。”
之前的警察嘿嘿一笑：“都殺人了，還講身價？”
老武點點頭，很認真的說道：“這是圈子里的規矩，幾百上千年一代代傳下來的，學武不能逞勇好斗，不能濫殺無辜……
就算現在有些規矩都松動了，也有人違反，可是濫殺無辜這一條都是公認的。
如果一位高手沒有正當的理由，就對普通人下這樣的重手，被圈子里的人知道了，一定會遭到眾人唾棄。現在這社會已經不像以前，綠林黑幫殺人放火什么的，多數人對名聲還是很看重的。”
老武說的這些，其他人也不太懂， 太懂，只當是聽故事。
許瀟做出很感興趣的神情，隨口說道：“聽你們這么說，我越來越好奇了。現在現場取證已經弄完了，能讓我進去看看么？”
問話的警察愣了一下，說道：“你想去那個房間看看啊？那……也行，我帶你一起進去吧。”
“不用了，我就是好奇，進去隨便看看，幾分鐘就出來。”許瀟笑著說道。
警察猶豫了一下，撓了撓頭道：“那也行，這會兒老大不在，要不然還有點麻煩。你動作快點，看看就出來，別在里面待太長時間啊。”
許瀟點點頭，跟姚樂樂和白雅打了個招呼，就起身出門了。
出去的時候，姚樂樂還大聲打掩護道：“武大叔，你在跟我們講講你們圈子里的事情唄，什么楊老拳師，北槍的，跟我們介紹一下吧。”
那個老武本來不是多話的人，可是其他警察也聽入迷了，攛掇著他再講下去，只好又說了起來。
走廊上。
許瀟看了看四下無人，就走到死者房間門口，彎腰從隔離帶下鉆進去，進了屋。
計劃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只要有個三五分鐘的時間，從房間里偷偷帶走一件死者的貼身衣物，就大功告成了。
進了屋子，許瀟先四處看了看。
房間是雙人間，不大，配備獨立衛生間。基本上站在入口往里看，房間里面有什么東西就是一目了然的。
許瀟掃了一眼，就看向了床鋪對面墻邊，那一排關閉的衣柜。
警察現場取證以后，沒有動過現場東西的位置，所以這里還和昨晚血案發生的時候一樣，很散亂。床鋪上的被子是攤開的，床頭柜上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衣柜上的掛鉤上，掛著幾件衣物。
許瀟走近了幾步，辨認了一下。
一套男式的，一套女式的，看樣子就是住在這里的兩位房客穿過的了。
直接拿走？還是在柜子里再翻翻看？
如果直接把掛鉤上的衣服拿走，太明顯了，很容易被人發現。而住店的客人，往往不止帶一套衣服進來，衣柜里面應該還有備用的。
許瀟想著，就走到了衣柜前，伸手往柜子門上摸去。
就在這時候，窗戶外面忽然傳來一聲細微的異響，好像有什么東西掉了下來。
許瀟心里一驚，立刻扭頭看過去。
其實上午他和姚樂樂出去的時候，天氣就已經很陰沉了，回來的時候更是飄灑著細細的雨絲。
到了現在，天幕已經越發陰沉下來，豆大的雨滴嘩嘩掉下來，打在窗戶上，砸出啪嗒啪嗒的響聲。下雨了。
東郊河谷臨山傍水，每年夏天都有不短的日子處于雨季，這場暴雨來得很快，轉眼間就已經傾盆而下，外面的游人紛紛往住的地方跑。
許瀟站在房間里看了看，沒在意，目光放回柜子門上，準備推開。
又是在這時候，窗外出現悉悉索索的響聲，一個身影迅速滑了下來，如靈巧的貓一般踩著窗臺站住了，一雙眸子往里面快速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