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驍也奇怪,這狼死死盯著他看,但是攻擊性分明沒有之前強了,那搖尾巴的樣子,更像是……示好?
可剛剛它還想活活撕了他!
這時,阮陵又吹響了樹葉聲。這回吹的是一首尋常的曲子,在京中的茶館里就能聽到說書唱曲的人演唱。
安陽驍往鐵籠下看去,視線和阮陵對上了,他心中一動,立刻反應過來,是阮陵讓狼安靜下來了。
他正想出手擊倒白狼時,那白狼突然一躍而起,雙爪直接搭上了他的肩,一雙紅紅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對視起來。
安陽驍頭皮一陣發麻,這狼的力氣大到讓他意外!就這雙爪子,都快把他的肩膀給摁脫臼了,而它的長嘴此時就抵在他的面前,哪怕他現在出手切開它的背,它的利齒也能咬破他的喉嚨!
這畜生,到底在干什么!
“驍王,可想讓小王出手相助啊?不如叫小王一聲恩人?”永晉王立刻支楞了起來,握著一雙匕首,慢慢地朝安陽驍這邊靠近。
安陽驍眼睛慢慢斜斜地看了過去,這時候他連呼吸都非常小心,握著彎刀的手慢慢抬起,準備一把刺破它的喉嚨!
“只要驍王開口……”永晉王慢慢走近了,他現在正興奮,已經忘了他破掉的衣服。
就在這時!
那白狼突然轉頭看向了永晉王,喉中發出了哧呼哧呼的威脅聲。
永晉王嚇了一跳,趕緊停了下來,朝著那白狼揮了揮袖子。阮陵之前猜得沒錯,他悄然打聽到了皇帝今天會用白狼來試他和安陽驍,所以提前在衣服上藥水,這藥水氣味是狼最不愿意靠近的。可這回他的藥水沒起作用,那狼放下了搭在了安陽驍肩上的爪子,長嘯一聲,猛地朝他撲了過去。
這狼是瘋了一般,對他又撕又咬又抓。
永晉王武功本來也不弱,若是全力以赴,還不會太慘。可是他剛剛嚇得慌了手腳,讓狼一爪子抓中了大腿,痛得他差點當場螺旋升天!腿傷了,動作就更慢了。可讓他震驚的事又發生了,這狼并沒有再攻擊他,而是湊過來,用長長的嘴在他的背上拱了幾下,然后騎了上來,往他的背上……
撒了好大一泡尿!
永晉王羞憤得恨不得把這狼給剁了!
“快,快放下來。”高長生跑到鐵籠前大喊。
鐵籠子嘩啦啦地放到了地上,侍衛們舉起了弓箭,對準了白狼,只要它敢出籠子,立刻就會射殺它。
白狼尿過了,又踩在了永晉王的背上,鄙視地看著鐵籠外的侍衛們。
它就是在羞辱永晉王!
咣當一聲,鐵籠子打開了,安陽驍貓腰鉆出了鐵籠,收了彎刀,頭也不回地走向了皇帝。
“皇兄,此勝負如何算?臣弟與永晉王都沒拿下狼王。”安陽驍走到了皇帝面前,抱拳說道。
“游戲而已,談何勝負。來人,送永晉王去更衣,宣御醫給永晉王診治。”皇帝朝他看了一會,露出了一個笑容。
“皇上,白狼傷了永晉王,只怕西魏皇帝不會善罷甘休啊。”方太師走過來,一臉憂慮地說道:“好不容易平息了干戈,若戰火再起,只怕又要百姓受苦。”
“方太師真是體恤百姓,不愧是百姓推崇的青天。”安陽驍轉身看著方太師,低聲道:“不如,方太師你出使西魏,親自把這狼送過去,勸說西魏皇帝不要動怒?”
“……”方太師看著安陽驍,心中惱火,卻又不知如何懟他。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朕其實也不在乎西魏王動不動怒。”皇帝扳指在桌上輕敲了幾下,淡淡地說道:“朕在乎的江山穩固。”
他說完,起身就往外走:“朕乏了,你們自便吧。”
“恭送皇上。”方太師趕緊行了個禮,這一揖,腦袋都快挨著膝蓋了。
所謂青天大儒,也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罷了,早就在權力角逐中失去了少年時的信仰和熱血,有的只是一副枯腐的軀殼和貪婪的靈魂。
安陽驍不能斷定自己在這般年紀時,還能熱血純粹,但他真心希望自己不會變成方太師這樣的人。這讓他惡心!
皇帝走出了亭子,看到阮陵站在亭子外,于是停下腳步,盯著她的臉看。
“驍王妃,你方才吹的曲子不錯。”
“謝皇上夸獎。”阮陵福身行禮。
皇帝回頭看了一眼安陽驍,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
園子里的女眷已經全走了,沒人敢去看永晉王的屁股,只有阮陵一個女子站在里,氣定神閑。
“這驍王妃膽子真大,臉皮也厚,方才一直盯著看呢。”高長生跟在皇帝身后,小聲嘀咕道。
“所以說她野趣十足。朕以前也懷疑她是那個冷院的女子,現在倒是能斷定她不是了。哪個女子敢像她這般,光天化日之下……”皇帝又轉起了扳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安陽驍走了阮陵身邊,低低地說道:“怎么做到的?”
“叫一聲乖姐姐,我教你。”阮陵轉過身看他,笑瞇瞇地說道:“保證你不吃虧。”
“果然厚臉皮。”安陽驍捏了捏她發燙的小臉,一雙烏瞳靜靜地凝視著她。
“臉皮不厚,如何能配上你。你才是厚臉皮之王,削哪里不好,削人家背后的衣裳。我躲都沒來得及躲,眼睛都刺痛了!一點也不好看!完全不能和你比!明日我要是長了針眼,你得賠我銀子。”阮陵拉下他的手,小聲嘟囔道。
看來是看得很清楚啊!
“屁股而已,我們行醫的,什么沒看過?”阮陵見他還盯著自己看,又笑了起來:“安陽驍,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嗯。”安陽驍點頭。
“叫姐姐啊!叫了我馬上就告訴你!”阮陵朝他勾了勾細嫩的食指,腳尖也踮了起來。
哎,他的乖寶好可愛啊!
安陽驍看著她俏皮的模樣,忍不住一把握起了她的腰,把她給舉了起來。
“不叫!但你必須得說。”
“這就違背我的原則了,我可是和那頭狼結了契約的,我若不收一點代價就告訴你,它以后會咬我的腳后跟!”阮陵搖著頭,小聲笑道。笑著笑著,她便摟住了他的脖子,手在他的背上輕輕地拍著,小聲說道:“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你放心!”
安陽驍的心怦地一下,疾跳了起來。她吃過情的苦,卻仍是把情給了他。這樣的阮陵,他便是拿命來護她都值得!他甚至覺得,把她冠以他的姓氏,都是侮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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