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卻見沈逐凰,竟是停在了距離對岸的,倒數第二根白玉樁上。
面對繞纏于最后一根白玉樁上,向她疾速襲來的碧色波流——
她竟是不閃不避,揮劍直直迎上。
有晉武宗弟子,見狀皺眉低罵:“什么蠢貨?!”
“就差一步了,竟是要和這波流硬碰硬,活該去死!”
若換做是他,定是要按照先前那般,接著避閃開來——
而后直接踏著那最后一根白玉樁,借力躍跳至對岸的!
魚荀耳朵極尖,哪怕這男修聲音極低,他卻還是聽了個清楚。
聽到小師妹被這種蠢貨這樣羞辱,魚荀的面容立馬陰沉下來。
他手中蘊生出青色靈光,剛要讓這些傻批永遠開不了口——
但手中風刃尚未飛出,便被朗映懷抬手攔下。
魚荀眉頭皺起,眼底流露出煩躁的意味。
他傳音道:“他們侮辱小師妹,我割幾條亂叫的畜生舌頭,就怎么了?!”
朗映懷唇角含笑,面容瞧來依舊溫潤如玉,透出股雅致貴氣來。
但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底,卻是冰冷如沁冰,聲線亦是一片漠然。
“割畜生舌頭,自是沒什么。”
“但若是割早了,聽不見畜生的慘叫——”
“就算看它們去死,也會少很多樂趣吧。”
魚荀眉頭蹙得更深,而后就聽朗映懷又不緊不慢道:“它們既然覺得,師妹不跳過對岸是傻。”
“那便讓他們這樣覺得吧。”
朗映懷眼眸深幽,側眸看了魚荀一眼,唇角微微挑起——
白皙瑩潤,如玉雕作的手指,豎起輕壓于唇上,比出一個“噓”的姿勢。
而他那仿若,自帶三分笑意的朗潤聲線,也隨之響于了魚荀的腦海中。
“魚師弟,你可千萬不要——傻乎乎地提醒了他們。”
魚荀:……說話就說話,這白毛怪瞎騷什么?!
魚荀黑著臉將視線,從朗映懷身上收回。
而后抬手,用力地去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太晦氣了,這個招搖的死白毛怪!】
——而這邊,碧湖盡頭——
沈逐凰抬臂揮劍,迎上那來勢洶洶的碧色水柱。
以劍斬水,自是行不通的。
沈逐凰亦不會行這般,螳臂當車之舉。
只見她手中棲鳳,在那雪亮劍身,斬進那水柱之中時——
于那鋒銳劍刃上,竟是陡然亮起一重瑩白光輝。
那光輝看著極為稀薄寡淡,卻于一息之間——
便自棲鳳劍身,與那水柱相觸之處,一路延展貫穿。
直至將那碧色水波,從側面直接截斷。
“鳳舞劍,第四式——貫長虹。”
沈逐凰神情漠然地抽劍回身,而后毫不猶豫地抬步——
沿著來時踏過的白玉樁,疾速沖向了這一長列白玉樁的另一頭。
靠近湖畔,于白玉樁尾端,亦是初始之處,驟然掀起的沖天碧浪。
而湖畔這邊,眾人看著沈逐凰一路,足踏白玉樁,疾行而來。
從在那臨近對岸的另一端,提劍斷水流,再到抽劍原路返回——
這中間,竟不過是三息不到,便已發生之事。
行止快到,在沈逐凰已然返程至一半。
那先前被她提劍,自斜里斬斷為兩截的碧色水流——
竟是于此刻,才徹底分作兩半,一左一右地落回那碧湖。
而那兩截碧色水流,在墜回那湖中時,竟是發出了巨石砸入湖中的巨響。
眾人又驚又訝,紛紛極目遠眺。
卻見那落進碧湖中的,又哪里還是潺潺涌動的水流。
分明就是兩根,保持著原有流動狀態,卻已經由水凝結為冰的兩根碧色冰柱。
眾人見此情狀,表情大不相同。
斷虹宗之人自是與有榮焉,欣喜于小師妹這一劍之威。
而天水宗和萬佛宗之人,亦是面露欣賞的看著沈逐凰,眼底卻無多少驚訝。
畢竟,沈道友劍道之強,這不已經是公知了嗎?
方才那一劍,縱使足夠精彩,可要是同沈道友,之前使過的諸多驚艷劍招相比——
怕是還排不上號呢。
但晉武宗之人,卻是要沒見識多了。
這女修究竟是何方神圣?
竟是只一劍,便可在劈開水流的同時——
還能將那般危險,且流轉洶洶的浩然水柱,直接冰封。
他們方才,竟還有臉去笑話——對方直面水柱,是不自量力之舉。
而今想來,簡直是丟人至極!
只是,既然已經揮劍斬斷——
那靠近對岸,最后一根白玉樁上,所繞纏著的水流。
只需再向前一步,便可登臨對岸,成功通關。
這女修卻又為何,要再度回轉至最初始之地?
——臨近湖畔——
沈逐凰提劍,沿著來時踏過之路,一路疾行回轉至湖畔。
于她那雙澄明清透的雙眸中,清晰無比地倒映出——
身前白玉樁的末端,那驟然升騰而起,盤旋向上,形若巨蛇,低首撲殺向獵物的碧色水柱。
沈逐凰握緊手中劍,眼神鋒銳無比。
【一字長蛇陣,第一步——先斬蛇首】
【蛇尾卷——斷蛇尾】
【時機正好,便是現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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