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有點小震驚,雖然是個人都會想到這個問題,但這個人是韓沉,事情就有點不同了。
畢竟,在她的記憶里,韓沉并不是一個會吃醋,或者嫉妒的人。
“干凈,可干凈了,以我為圓心,方圓十米內,他不敢靠近。”周沫回想起當時鬧得雞飛狗跳的情景,覺得丟人的同時,更覺得滑稽。
“我爸用一個掃帚的代價,讓他斷了腿,我媽撓花了他的臉,我......”周沫沒好意思往下講。
畢竟他們一家怎么算也是知識分子,一家三口和瘋婆子似的場景......太丟人。
周沫更沒好意思說,最丟人的是她。
“前幾天的事?”韓沉問。
周沫帶著疑惑點頭,“嗯。”
本以為韓沉還會問什么,沒成想他什么話都沒說,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周沫覺得有點莫名其妙,轉身去廚房,化了杯溫的冰糖水。
等韓沉擦著頭發出來,周沫將冰糖水放在茶幾上,“喝了。”
韓沉走去茶幾旁。
周沫去臥室拿了吹風機,“一會兒喝完,把頭發吹干。你衣服呢,需要幫你洗么?”
韓沉彎腰拿起水杯,正準備喝,“不用,我自己來。”
“洗衣機你會用嘛,”數落的話,周沫脫口而出,隨后又覺得不妥。
對韓沉的記憶,多數還停留在高中時候,那時候的他就是個學習機器,除了學習什么也不會,生活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母親操心。
包括洗衣服。
不會剝雞蛋的學霸,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現在會了。”
韓沉猛灌幾口水,迅速解決,舌尖上溫熱的感覺褪去,他才嘗出,原來水是甜的。
“行吧。”周沫不愿多插手,“扔洗衣機之前記得先把衣服上的泥水沖了,洗完記得給洗衣機消毒。”
周沫有潔癖,對于韓沉的意外“入侵”,她看在舊日老友的情面上,忍受很多。
“嗯。”韓沉應著進入洗漱間。
周沫則坐回沙發里,繼續看她的恐怖片。
片子叫《醫學院解剖室》,周沫聯想到自己上學時,學解剖課的情景,還真挺恐怖,但因著屋里還有另一個人,加上吹風機轟隆隆的聲音,恐怖的氣氛完全被打破。
等韓沉再次從洗漱間出來,他的頭發已經吹干。
額前細碎的劉海遮住眼睛,他隨意地用手扒拉兩下,露出好看的額頭和狹長的眼眸。
周沫轉身,就看見這個男人在擺弄自己的頭發,心里暗暗懷疑,這男人怎么還學會臭美了?
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但歲月除了讓韓沉變得更優秀,外形更俊朗有型之外,似乎也讓他變得更有生活氣息了。
“不難受嗎?”周沫眼睛盯著電視。
“嗯?”韓沉望她的背影。
“不是發燒了?”周沫提醒。
“嗯,難受。”韓沉走到沙發另一邊,正準備坐下。
“難受就去客房睡會兒。”
韓沉沒動彈,前傾身子,雙肘支在膝蓋上,似乎在思考什么。
周沫不懂,提醒說:”客房里的被子枕頭都是干凈的,你放心......”
“我不是介意這個......”韓沉打斷她,“你這里,有沒有其他男人來過......”
“你不用懷疑,我沒和人婚前同居的習慣。”這次換周沫打斷他。
“你聽我說完,”韓沉知道她誤會了,“我是說,你這里沒有其他人來過的話,我留宿打破你的規矩。還有,我怕對你影響不好。”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還挺為她著想。
周沫倒是沒注意什么破不破規矩的,韓沉于她來說,更像是多年不見的舊友。
再說......
“不是說要結婚?有什么不合適的。”
韓沉陷入沉默,半晌后,“嗯。”
他起身去了客房。
周沫再沒管他,繼續盯著電視看。
但屏幕上放的影像,一刻也沒進她腦子里。
此刻,她的思緒全都有關客房里的那個男人。
他如此突兀地出現在她的生活里,卻沒讓她難以接受,反而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對于感情相當冷情克制的周沫來說,與前任們因為各種原因分手,她都能利利索索,不拖泥帶水,分手后就當不認識,不哭天搶地,不傷心難過,老死不相往來。
唯獨韓沉。
再見時她沒有抵觸不說,他也是她前男友中,她唯一能如此和睦相處的。
周沫一直窩在沙發上出神,腦子想的里全是要不要和韓沉結婚。
她在腦子里繪制了一副包含外貌,人品,學歷,職業,家庭的五邊形雷達圖。
在這幅圖里,韓沉幾乎全部頂格,沒有弱點。
這么好的結婚對象去哪里找?
當然是結!
洗漱間內,洗衣機轟隆隆的聲音結束,響起悅耳的提示音。
衣服洗好了。
周沫看了眼客房門。
門內沒反應,應該是睡著了。
周沫起身去洗漱間,打開洗衣機的蓋子,將衣服撈出來。
一起被撈出來的,還有一個平角的藍黑色小物件,腰邊還秀著CIN標牌。
周沫瞬間爆發,“韓沉!”
韓沉迷迷糊糊從門縫里露出頭,沒精打采,頹痞至極,“怎么了?”
“你竟然把內褲和外衣一起洗......你......”周沫幾乎咬牙切齒。
對于一個有潔癖的人來說,這簡直是大忌!
把小平角扔進晾衣捅,周沫氣不打一處來,“咱倆生活習慣不一樣,結婚的事,你還是找別人吧。”
韓沉靠著門邊,頭歪歪抵在門框上,不知是沒睡醒還是因為生病,整個人無力,疲憊,無精打采。
他沒解釋,走去洗衣機前,將衣服全部撈出來。
把洗衣機接滿水,倒進消毒劑,打開洗衣機大物件洗衣檔的功能。
周沫瞠目結舌,他竟然知道洗衣機的消毒步驟。
“你要不滿意,我明天送你臺新的。”
韓沉拎著晾衣捅去陽臺晾衣服。
周沫氣消了一大半。
陽臺燈沒開。
他的背對著客廳,高大的身影埋頭給衣服穿衣架,影子清晰的投在對面的落地窗玻璃上。
“韓沉,”周沫恢復理智,“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韓沉停下手里的動作。
“你接觸我才多長時間,有這種感覺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