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以為梁辛韻在說囈語。
梁辛韻又叫一聲,“韓沉,你進來。”
病房里只開了盞昏黃的床頭燈,光線不明,所以一時辨別不出梁辛韻是不是真的醒著。
直到梁辛韻叫他。
“媽,你怎么醒了?”韓沉上前,觀察梁辛韻的情況。
梁辛韻指了指自己的呼吸面罩。
韓沉小心地幫她拿掉。
“沫沫去你那兒了?”梁辛韻問。
“嗯。”
“她有潔癖,你那里她住不住得慣?”
“應該已經睡了,我剛才給她發消息沒回我。”
梁辛韻這才放心,“女孩子,挑剔點沒關系,你別再因為這點,耿耿于懷了。”
韓沉沒應,“太晚了,您快休息吧。”
“我就是睡醒了,這會兒睡不著,才找你說幾句話,平常你忙的沒影兒,我哪有時間啊?”
韓沉無奈,拉了椅子過來,坐在床邊。
“您想說什么。”
“沫沫的事。”
韓沉無話。
梁辛韻知道,韓沉這是在逃避。
“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沒什么想法。”
梁辛韻不信。
“是還喜歡她,放不下她?”
韓沉沉默片刻,“沒有。”
梁辛韻嘆氣,“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現在越來越弄不懂你。”
韓沉沉默。
梁辛韻望著天花板,“你的婚事......要是再沒消息,催你的不只是我,你爺爺那邊也會施壓。”
“我知道。”韓沉說。
“知道我為什么很早開始就催你結婚嗎?”
韓沉抬眸,無言地望著梁辛韻出神。
梁辛韻說:“結婚早,你還有選擇權,要是等你爺爺也來催,你什么選擇的機會都沒了。”
韓沉沉默。
梁辛韻又說:“媽媽希望你能自己決定自己的婚姻,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而不是成為交換利益的工具。就像......就像我和你爸爸一樣......”
韓沉再次陷入沉默。
梁辛韻眼角懸著晶瑩,嗓子澀疼,聲音略微顫抖,“有空給你爸爸發個消息,他讓我問你,給你買的車,你喜歡不喜歡。”
“嗯。”
翌日。
周沫被鬧鐘吵醒,晃晃悠悠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
夜里就睡了幾小時,完全不夠休息。
周沫幾乎懷著上墳的心起床洗漱。
她定的鬧鐘響鈴比平時還早一小時。
去醫院的路上,她發消息給沈青易請假,又順路打包了幾份早餐。
到病房時。
她沒看見韓沉的身影,反倒看見許清漓,拉過小桌,扶梁辛韻起來吃早飯。
梁辛韻看見門口的周沫,喜上眉梢,“沫沫,你來啦,昨天晚上麻煩你了。”
“沒事,”周沫笑著回應,看見桌上擺著蔬菜瘦肉粥,還是用保溫飯盒裝的,周沫猜到,這應該是許清漓自己親手做的。
周沫手里隨便打包的早餐與之一比,相形見絀。
許清漓將目光定格在周沫手里廉價的早餐上,“周小姐,你也帶早餐過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