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炸了,“我離婚和我師弟沒有一分錢關系!我下一任是誰你也管不著!”
“是,我管不著,”韓沉語氣森然,“但別忘了,現在我們還沒離婚,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給我收起來。”
周沫頭一次見韓沉用這樣的語氣說威脅人的話。
相識十多年,周沫一直拿他當熟人,從沒想到,此刻他身上竟然會有生人勿近的可怖氣場,好像下一秒,只要周沫敢行差踏錯一步,她就完蛋了。
周沫委屈,很委屈,莫名委屈。
怎么就走到今天這一步,被韓沉死死拿捏了呢?
難不成她這輩子都要和韓沉耗在這場沒營養的婚姻里了。
“韓沉,”周沫低頭,“既然我們沒感情,為什么不放彼此一條生路呢?”
韓沉只覺得可笑,“我花了這么大力氣從帝都回到東江,你讓我放過你?”
周沫心一揪,果然,韓沉來東江不是怕“內卷”,就是沖著她來的。
“周沫,談了這么多戀愛,你被人甩過嗎?”韓沉突然問。
周沫不想回答。
“沒有是嗎?”韓沉反問。
周沫撇過頭,不看他,“我不想提過去的事。”
韓沉訕笑,“你是不想提還是心虛?”
“我心虛什么?”周沫擰眉。
“游戲人間,從來就沒想過好好經營一段感情。潦草入場,潦草結尾,連分手的理由都編不出一個像樣的。從始至終,高高在上,說走就走,從不心軟,你捫心自問,你有投入過真心實意?”
周沫怔住,她驚訝于韓沉很少說如此長篇累牘的話,也震驚于韓沉如此直白地指責她。
“知道我為什么對過去耿耿于懷?”韓沉問。
“為什么?”周沫也想知道,“因為是初戀?”
“是,也不全是,”韓沉情緒已然沒之前那樣激動,此刻的他十分淡然,但也多了幾分悲傷和隱忍,“和你分手之后,我發現我沒辦法愛上任何人,也不想開始任何一段感情。因為被踐踏真心,你讓我對所謂的愛情心如死灰。你說不離婚讓你喪失‘擇偶自由權’,你對我不也一樣?反正也不會愛上誰,不如拖你一起下地獄,起碼還能解恨。”
周沫這才意識到,原來這才是韓沉的真實想法,原來她竟然傷他這樣深。
她一直知道自己對不起韓沉,但從沒想過韓沉會如此受傷。
以前的韓沉一直都表現的不冷不熱,周沫以為他和自己一樣,只是青春萌動,荷爾蒙作祟。
她從沒覺得,韓沉會把那段不成熟的戀情看得那樣重,重到他自此沒辦法愛上任何人。
周沫忽然想起十年前和韓沉分手那天。
那天是周休。
她在自己的房間思考了半小時,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點兵點將,又偷偷摘了柳香茹種的月季花,數花瓣。
不管怎么算,結果都是“分手”。
連老天爺也這么認為,周沫也只能認命。
對于決定分手,她是失落的,但沒到傷心的程度,她著想,自己才十七歲,往后的時間還很長,有大把的時間和可能,遇到自己更喜歡的人。
韓沉不過是她人生中一個過客。
況且,韓沉注定要離開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