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羊。”
“沒用。”
“你試了嗎,就說沒用。”周沫嗔怪。
“不用試也知道沒用。”
“不試怎么知道沒用?”
“睡醒了,睡夠了,當然沒用。”
周沫睨他一眼,“那你想怎樣?”
“陪我說說話。”
“......”周沫懷疑地看他,無語至極:“哥哥,這大晚上,你不睡我還要睡呢!”
“你又叫我‘哥哥’。”
周沫咋舌,無奈解釋:“我是學李逵叫宋江,好不好?”
“你是李逵?”
“......”周沫黑臉:“你才是李逵。”
韓沉不自覺銜笑。
周沫大白眼。
收回視線,周沫看見韓沉滿是褶皺的淺色襯衫,顯然他這是從醫院回來,沒換衣服,就跑去杜陌良家喝酒了。
“為什么跑去別人家喝酒?”
“沒為什么,想喝就喝了。”
“不是說醫院有規定,不能喝酒?”
“今天周五,明后兩天休息。”
周沫輕哼一聲,重新打量韓沉,“幾年沒見,你是抽煙喝酒樣樣精通。”
“不是幾年,是十年。”
原本打趣的周沫聽到“十年”這個期限,難免會心一擊。
是啊,算起來,她和韓沉分手,已經十年了。
“你還真說到做到,說不回東江,真就一次沒回來。”周沫垂首。
韓沉無話,陷入沉默。
“抱歉。”
周沫冷眼看他,“為什么道歉?”
韓沉眼瞼微垂,答不上來。
周沫索性坐在床邊,視線追著韓沉的臉,“你之前可不這樣。是誰信誓旦旦和我說‘維持現狀’?你覺得我們現在像維持現狀的樣子?”
韓沉側過臉,不敢看周沫。
“不知道你什么想法,反正我沒覺得和你在‘維持現狀’,”周沫低頭,兩手食指攪在一起,“梁東巖找不到你,電話打來我這兒,我以為我能不在意......我高估我自己了,一番折騰,還是大半夜跑來找你。”
韓沉上半張臉嵌在枕頭里,光影投下,遮住他的視線,周沫看不見他的眼。
等了大半天,無動于衷的韓沉終于說出一句話:“麻煩你了。”
周沫心一涼,瞬間氣笑。
“你是有夠麻煩。”
“嗯,太晚了,休息吧。”
周沫心里莫名泛酸,想想又覺得自己太自作多情。
“休息吧。”
她起身走了出去。
這次,她關上了韓沉的房門,回到客房后,她又關上了客房門。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夠保持冷靜。
剛才她那一番矯揉造作的話真惡心,干嘛要在韓沉面前說那樣暴露自己軟弱的話。
韓沉也不是那種心軟,會在意這種事的人。
搞得好像,她打幾個電話,用微信聯系幾個人,然后跑來他這兒,在韓沉面前邀功似的,就想聽到他說幾句哄她開心的話。
周沫不要做那樣的人,太沒骨氣。
韓沉也不是那種會說哄人開心話的人。
所以,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翌日。
周沫睡不著,起了大早。
冰箱里面有很多三明治,周沫隨手拿了一個,微波爐加熱。
冰箱里還有牛奶,但沒開封過,她拆開給自己熱一杯。
一頓簡易的早飯快速完成。
韓沉臥室一點動靜沒有,大概率還沒醒。
他本來就喜歡睡懶覺,昨晚又喝了酒,早上能醒才怪。
周沫將廚房收拾干凈后離開。
剛出門。
隔壁的門也打開,杜陌優從屋內出來。
兩人打了照面。
“早啊,周小姐。”
“早,杜醫生。”
“韓沉怎么樣?好點了吧?”杜陌優問。
周沫點點頭,“昨天半夜就醒了,這會兒還沒起。”
“宗政也是,現在還睡著呢,”杜陌優抱怨說:“男人喝醉很麻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