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什么原因讓他非要來東江嗎?”
“因為韓沉他媽媽在這兒吧,”周正覺著新奇,梁辛韻在東江,韓沉不可能不來東江。
韓俟卻說:“他媽媽一直都在東江,韓沉在帝都工作那兩年也沒說要來,就前段時間,突然辭了工作,也沒說去哪兒,卻跑來這里。”
周正也不懂,但韓沉留在帝都那邊,肯定要比東江有前途。
“現在的年輕人,思想都活泛,也不是誰都喜歡爭破頭去一線城市。”
韓俟嘆口氣,“現成的大路不走,非要走看不見頭的小路,自找苦吃。”
“也不一定。韓沉能在明德總院升到主治,那也說明有本事在身。而且,他在學醫這條道路上如此出色,說明他內心并不排斥成為一名醫生。我們這些當家長的,給孩子選的路,都是我們經歷過太多之后,帶著世俗的偏見,給他們的建議,說到底還是我們的想法,我們的一廂情愿罷了。孩子的決定,就讓他們自己做吧,家長參與過多,會適得其反。”
“就拿我女兒說,我和她媽媽因為她的找對象的事沒少催她,她為了給我和她媽媽一個交代,答應了和我們給她介紹的人在一起。結果那個人是個惡棍,拿我女兒的身份證注冊公司,欠的債還是以我女兒的名義借的,鬧得我們一家不得安生。”
“還有這樣的事?”韓俟驚訝。
周正:“哎,我和她媽媽老后悔了,當初就不該給她介紹那個人。”
“后來呢?事情怎么解決的?”
“攤上那樣的人,哪兒能那么輕易解決?”周正嘆氣,“沫沫已經找律師,提交了訴訟材料,但這種民事小案子,一時半會兒也不能開庭。”
“韓沉知道嗎?他沒幫幫你們?”韓俟問。
“知道,他們還幫忙找了東江很有名的律師,叫......梁東巖,據說還是韓沉媽媽的外甥,但找了人,也得按人家法院的規矩辦事。”
韓俟輕扶一下鏡架,沒再多言。
“我去趟洗手間,”韓俟突然說。
走廊盡頭的樓梯口。
韓俟掏出手機,思索片刻,撥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那邊才接通。
“四伯。”韓沉冷淡有禮地稱呼。
“周老師的女兒遇人不淑,一家人被人勒索要挾,起訴至今也沒消息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怎么了?”
“你沒和你外公他們打聲招呼?”韓俟質問。
“梁東巖說,梁家的情況現在不妙,這種時候不好出手。”
“一個小案子,打聲招呼的事,怎么不好出手了?”
“四伯,”韓沉問:“你怎么關心起周叔家的事了?”
韓俟怔一下,說:“今天和周老師聊幾句,你和你母親與他家是鄰居,想來沒少受人家照顧,周老師為人剛正,遇著這種事也不好走關系求人,你也不說幫幫他們。”
“我也想,但我從帝都出來,一窮二白,什么也沒有,當初離開的時候你們也警告過我,出了韓家大門,不許再靠韓家的關系,我能有什么辦法?”
“你!”韓俟一時咋舌,“你現在倒聽話了。一會兒我親自給馮局長打電話,跟他打個招呼,以后再有什么事,你及時聯系他。”
“嗯。”
韓俟見韓沉這副不冷不熱的態度頓時又來氣,“人家周老師一家對你們母子多有照顧吧?你怎么這個態度?這是我們教你的受人恩惠之后,為人處世的態度?”
“不然呢?您想讓我怎么辦?”
韓俟被氣到,“韓沉!你要想留在東江,就好好留在這兒做出一番事業,給你爺爺,給你幾個伯伯哥哥看。”
“我會。”韓沉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