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溫柔睨他,“這里可是醫院,你不怕你同事看見啊?”
“為什么怕他們看見?他們不都見過你了?”
周沫說不過他,切了正題,“我想去看看張蘭蘭。”
“我給你問問,她出院沒有。”韓沉準備掏手機。
周沫按住他的手,“她還沒出院,今天我導師聚餐的時候說了。”
韓沉揣回手機,“你老師也知道了?”
“應該是,估計是張蘭蘭自己和我老師主動交代的,”周沫也為難:“這種事,瞞肯定瞞不住,也不知道我導師怎么安撫的張蘭蘭家長,我怕他們去學院鬧,到時候我老師、我們組,肯定都會受影響。”
“他們鬧他們的,你只是個學生,安安心心上你的學就行。”
“怎么可能安心?我導師出了問題,我能安安穩穩畢業?國內不比國外,換導師容易,國內導師學生基本呈綁定狀態,我老師出什么問題,我不可能不受影響。尤其現在事情還在可控范圍內,張蘭蘭的父母也沒主張追責或者賠償。一切還有的商量,有的談。”
“她自己的私事,怎么還能牽扯到你們身上?”韓沉不解。
“現在的大環境就這樣,導師不但要指導學生課題研究,還要承擔相應的安全監護責任,”周沫嘆口氣,“就算這件事完全和我老師沒關系,只要鬧大,學院肯定也會嚴肅處理,多多少少會給我導師安點帽子。雖然不清楚張蘭蘭一家的態度,但防微杜漸總沒錯。”
“那讓你老師去和她家長談,”韓沉說。
“不,我最合適。我們和張蘭蘭現在不應該站在對立面,而是站在一條線上。我們的對立面是于一舟,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
韓沉思索片刻,“叫梁東巖過來?”
周沫疑惑抬眸。
“他是專業的,既然你要拉張蘭蘭一起對付于一舟,可以同時找梁東巖代理,幫你們分析法律條文。”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但周沫猶豫了。
“我先去探探張蘭蘭的口風,她要同意,我們再聯系梁東巖。”
“嗯。”
病房內。
張蘭蘭目光空洞地躺在病床上,床旁邊是一個偷偷抹眼淚的老婦人。
“蘭蘭,你......吃點東西吧,醫生說你能吃東西了,”老婦人端著粥碗,催促道:“吃點東西,咱們明天才有力氣出院。”
“媽,我不餓,”張蘭蘭有氣無力。
砰砰。
病房里的人紛紛看向門口。
張蘭蘭也隨之轉頭,瞧見周沫,她空洞的目光突然惶恐。
“師姐?”
周沫緊走幾步,連忙將順路買的果籃遞給張蘭蘭的母親,做自我介紹。
又幫著張蘭蘭的母親將病床搖起來。
“明天能出院了?”周沫問。
張蘭蘭點頭。
周沫瞧見她憔悴不少,心底生出一絲同情。
“有些話,說出來可能很殘忍,但事情也沒有更好的處理方法了,”周沫直接問:“你對于一舟還抱有什么幻想嗎?”
張蘭蘭臉上全是委屈,眼淚又止不住往外流。
張蘭蘭的母親連忙拿了抽紙,遞給張蘭蘭擦眼淚。
周沫看著這一幕,太令人動容。
誰不是家里人的掌中寶呢?為什么非要作踐自己,委屈自己呢?
“你先別哭,”周沫安慰說:“哭只能發泄情緒,解決不了問題。這件事,你先弄清楚自己對于一舟是什么想法?還想和他繼續嗎?”
張蘭蘭搖頭,拼命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