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個池子,游一個來回。”周沫比劃兩下。
楊浩天小臉一皺,“姐姐,你是大人,我是小孩......”
言下之意,周沫欺負人。
周沫卻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仗著年齡的優勢欺負人,她狡辯說:“你是男人,我還是女人呢。”
小男孩搖搖頭,“我不比。”
周沫看小朋友不上當,也不再欺負他。
手往岸邊一支,輕輕一躍,上了岸。
正要和小楊同學道別,抬眸無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程鳶?”她喃喃。
小楊同學順著周沫的視線看過去,“那個姐姐好笨的,在這兒練了好久,還沒學會游泳。有個叔叔一直教她,她還是學不會。”
周沫抬眸望著程鳶的方向,就見程鳶低頭坐在岸邊,似乎在等人。
“什么叔叔?”周沫問小楊同學。
“就一個高高的,帥帥的叔叔,他剛走了,估計一會兒還回來。”
周沫聞言,猜測小楊口中的“叔叔”估計是程鳶新交的男朋友,來這地方顯然是過二人世界的,便沒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程鳶也是命苦的姑娘,她有先天性心臟病,九歲時候才做的姑息手術,手術效果似乎不是很理想,身體也一直不好。
程鳶被她導師甘莉嚴使喚,因勞累進了東大一院急診的時候,周沫曾去看望過她。
那時候的她,不但身體一副破敗模樣,連心靈都被甘莉嚴摧殘的幾近崩潰邊緣。
周沫想安慰她,說未來還長,她沒嘗試過的事還有很多,這世上值得她留戀的事也有很多,比如,一本書、一個人、一段戀情。
程鳶卻心如死灰,因為身體的緣故,她說她這輩子都不會談戀愛,更不會觸碰愛情。
程鳶的身體情況有多糟糕,周沫不是大夫,無法估計,但法洛四聯癥她上學的時候學過,這種先天性心臟病在兒童中的發病率不算低,一歲左右是最佳手術年齡,但程鳶卻拖到了九歲才做手術,預后不是很理想,隨時沒命都有可能。
她連身體健康都無法保證,怎么可能祈求一段戀情呢?
周沫也覺得上天太不公平,為什么讓這樣努力又善良的女孩子遭此磨難。
程鳶住院期間剛好遇到獎學金評比,卻被人說,她能拿獎學金是因為學院給的同情分,可事實是,程鳶的績點和成績,拿一等獎學金完全沒問題。
從曼容帶著西樓的一幫人過來研究生管理辦公室鬧,周沫覺著她們不可理喻。
程鳶都病成那樣了,她們沒有同情心就算了,竟然還火上澆油,跑來質疑她的獎學金拿的合不合理。
周沫當場罵了她們一頓,加上研辦的主任也在,程鳶的事性命攸關,本就引起學院注意,從曼容幾個被周沫罵了,很不服氣,研辦主任也生氣了,說她們再鬧,取消評獎評優資格,從曼容幾人這才作罷。
也因此,從曼容和周沫結了梁子。
沈盼走過來時,看周沫怔怔地望著不遠處。
“看什么呢?”
“同學。”
“怎么不過去打招呼?”沈盼問。
“不了,她難得有現在的生活,還是不打擾她好。”
沈盼疑惑:“她是誰啊?”
周沫自己和程鳶的結識,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沈盼聽后,也說:“確實還是別打擾了。”
“姐姐,還玩不玩了?”小楊同學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