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家到底什么情況,韓沉沒主動說過,說明不方便多言。
尤其韓沉對自己父親從未提及過,問他家庭情況的事,無異于給韓沉故意添堵。
周沫怕韓沉被問煩了生氣,連忙替他說話,“大舅,你查戶口呢?”
“你別說話,”柳承福打斷周沫,“我們柳家的人,找對象不能不明不白的。就你這個丫頭,心眼實,被人騙了這么多次還不知道吸取教訓。”
周沫吐吐舌頭,自感慚愧。
于一舟和任淮波的事,她兩個舅舅也知道。
周沫自身難保,她偷偷看了眼韓沉,心說自求多福吧。
韓沉倒是不慌不忙,他說:“我媽以前是東大一院,中醫婦科的教授,已經退休,我爸是搞科研的,主要做航空航天方向,現在還沒退休。”
周沫愣一下,機械地扭頭看柳香茹和周正,一家三口都是呆愣狀態。
這是韓沉頭一次談及自己的父親。
雖然透露的信息不多,但至少讓人知道,他父親沒出事,而且極有可能是院校的教授之類的。
柳承福一聽,韓沉一家三口都是知識分子,頓時肅然起敬。
想當初,他們在該讀書的年紀,連吃飯都吃不飽,沒有爸爸媽媽,兩個哥哥養活一個妹妹,過得實在艱難。
為了糊口,他們兩兄弟做的都是燒煤的苦力活,就見煤場里的會計和收納工作輕松,坐在干凈的辦公室,一個月輕輕松松地領工資。
他們卻在煤煙亂飛,又臟又亂,比火爐還熱的煤窯里光著膀子,拉磚。
當時柳承福就想,一定不能讓柳香茹一個女孩子吃這種苦,一定要讓她上學,學文化。
柳香茹也很爭氣,考上了師范。
看著自家妹妹的過得幸福,更覺得,多讀書,多學文化,準沒錯。
尤其韓沉的父母都是專家教授了,那就是最有文化的人。
經歷過時代烙印下的饑餓和苦難,柳承福那一代人,對知識分子有著特殊的迷戀。
“你這條件這么好,怎么就看上我們家沫沫了?”柳承福說:“先說好啊,我們沫沫肯定不會和你去帝都的,以后在哪兒生活這個問題上,一點沒得商量。你應該知道沫沫的爸爸身體不好,沫沫一個女孩子,去外地,我們也不放心。外嫁的女兒最容易吃虧,受了委屈,身邊連個求助的人都沒有。”
“我從沒想過讓沫沫回帝都,”韓沉說:“我自己也不會回去,所以在這邊已經買了房。”
柳承福十分不屑,“買房也不能說明什么,想離開,賣了走人就行。腳長在人身上,又沒長在房子上。”
周沫看著只發冷汗,她大舅今天這是怎么了,韓沉說什么他都不滿意。
她是小輩,又不好替韓沉說話。
柳承福的脾氣,周沫了解,心眼小著呢。
周沫越替韓沉說話,柳承福肯定越針對韓沉。
說不定還會一起數落她,說她被韓沉勾了魂。
周沫只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柳香茹。
柳香茹哪兒能看自己女婿受委屈,她連忙說:“大哥,人韓沉可是從明德總院辭職過來東江的,那可是全國骨科最好的地方,他要想留在帝都,怎么可能從那兒離開?明德總院,多少人想進都進不去呢?”
聽到韓沉有這么大決心,柳承福的臉色這才好轉。
“行吧,反正兩個人現在只是談朋友,這小伙子條件挺好,先談著,”柳承福推一把旁邊的柳承運,“老二,你也說幾句。”
柳承運一時驚悚,“我有什么好說的,我聽三妹的,她覺著好,我就覺得好。”
柳承福瞪他,“你打小就沒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