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辛韻認真做祈福禱告,韓沉卻望著佛像發呆,他自認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有壞心思過,他在心中暗暗詛咒,希望周沫一星期內和現任男朋友分手。
當然,詛咒沒有靈驗。
一直到兩個月后,韓沉在急診遇到了因斷腿前來就診的于一舟,以及陪同于一舟一起來的柳香茹。
急診大夫詢問柳香茹和于一舟的關系,柳香茹說于一舟是她女兒的男朋友。
韓沉便記住了于一舟的臉。
于一舟轉診到骨科,韓沉對他“特殊”關照,管床的小護士和于一舟聊天時,于一舟有意無意顯露曖昧,還在無意間透露,他已經和周沫分手。
彼時韓沉正要下班,路過病房時,剛好聽見,也見識了于一舟是多么的混蛋。
就算他沒和周沫分手,韓沉發誓,也要給他們攪黃了。
在韓沉心里,必然是有恨的。
他想不通,周沫到底有多恨嫁,這樣一個爛人她竟然也能接受。
他更恨,憑什么他對她念念不忘,甚至再也無法開始新的戀情,再也無法愛上別人,而周沫卻一段又一段戀情,談的風生水起。
嫉妒、思念,讓他的思想變形,他甚至覺得,自己身體里住著一只惡魔。
他想報復、瘋狂想報復。
報復周沫當年的絕情寡義,用現實做借口,掩飾她只想玩玩,不肯為這段感情再邁出一步的事實。
本來他們的開始就始于周沫的報復,只不過后來他當了真。
周沫那樣灑脫又淡然的抽身,連一句關于他們以后的話都沒問過他,說明周沫根本只想止步于此,從未考慮過和他有未來。
韓沉想,既然周沫不愿意和他有以后,正好,那他也沒什么好和家里反抗的,一切按部就班,回歸原軌,誰也不讓誰難堪。
可離開之后,才知道,不甘心這種情緒,有多難克服。
因愛生恨,大抵如此。
他以為他能報復周沫,他以為他真的能狠下心。
可事情的走向完全與他的預期背道而馳。
他對周沫,就算恨再深,也壞不起來。
看見她那張熟悉的臉時,心里便只剩溫柔。
“天公不作美,出門的時候,開始下雨。我的車停在醫院,我只能打車去找你。出門的時候,一門心思都在想如何與你開始對話,完全忘了傘這回事。也不管雨大雨小,冒雨打了出租車,下了出租車,雨更大了,我被淋透。”
周沫租住的地址,梁辛韻早就幫他打聽好,他都不用懷疑地址的真假,只要按照梁辛韻告訴他的地址上樓敲門,開門的一定是周沫。
但他沒有很快上樓......
“我在樓下觀望了一會兒,讓雨徹底把我澆透。那天之前,我連值三天大夜,身體免疫力肯定不好,所以我和老天賭,賭我會不會感冒。只要我生病,你一定不會趕我走。”
周沫聽著,眼底有些酸澀,內心更是被撼動。
“你傻不傻?”她嗓子也有點哽咽。
其實那天,韓沉冒雨前來,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口時,周沫就有點意識到,有些東西、有些情緒,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這個在她生命里消失了十年,又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必然有其歸來的原因。
她心知肚明,卻又更怕自作多情。
所以在韓沉提出要結婚時,她追問一句,是不是和他。
因為她想確認,韓沉說這話,到底是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或許她的內心中,一直在期待一個肯定的答案。
但理智告訴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當初她和韓沉不歡而散,不可能一見面就能如此和諧正常地提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