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沫驚訝。
“啊什么啊,”保安說:“走旁邊吧。”
“哦,”周沫拉著柳夏,繞去2號門。
柳夏三步一回頭,邊走邊好奇地問:“什么情況?”
周沫:“八成又是那個領導來視察了。這個片地可是國內為數不多,城投拿地,建成后不到一年就盈利的項目。”
目前房價勢頭不再,房地產由賣方市場變為買方市場后,通過土地財政加杠桿維持的地方財政,尤其在二三線城市,難以為繼。
各大地產公司紛紛暴雷,高負債的企業哪還有錢拿地,企業不拿地,地方財政就沒收入,大到各種公共基礎投資,小到依仗財政發工資的“鐵飯碗”工作,全都受影響。
之前有一陣,周正的單位曾三個月沒發工資,就是財政賬上沒錢了。
為了堵財政窟窿,東江的城投被推出來,掏錢拿地。
城投的管理人也有遠見、有智慧,為了分擔風險,拉了幾個當地現金流還不錯的干實業的老板一起出資。
有城投的國企身份做背書,大家也愿意掏錢,又請了國內有資深規劃經驗的團隊,對這塊地周遭進行規劃改造。
東江作為存在感很弱的二線城市,在國內一直都沒有讓人印象深刻的記憶點,規劃人員瞅準這一點,傾力打造Greedy,還請了不少本地網紅和博主們在此打卡宣傳,一下將名號打了出去。
加上周圍的配套設施合理又完善,宣發后,幾乎在一夜之間,Greedy成為東江最新的地標性建筑。
甭管是不是東江人,來東江,Greedy是必然的打卡地。
人流量上來,客流量就上來了,周圍的商業街、CBD也跟著拔地而起。
據說,單是Greedy附近二十多平的奶茶店,一年租金都得要十幾二十萬。
當初為了堵窟窿而趕鴨子上架的項目,如今大把的盈利起來,當初一起投資的城投和私企老板們,賺的盆滿缽滿。
這個項目當時有不少官媒都報道過。
主持這個項目的城投董事長,搞完這個項目后,直接升了一級,被調任滬市。
“對了,我還看到過一些地方新聞的報道,說,這個Greedy的創意最初也不是規劃團隊的計劃內的,是參加投資的一個私企老板出的金點子,Greedy還是他起的名字呢。”周沫說。
“是洋老板么,怎么還起個洋名兒?”柳夏問。
“現在不都這樣么?中規中矩起個中文名,無人問津。起個外國名字,甭管東西是不是國產的,銷量都比中文名好,”周沫細細咂摸,“不過這個Greedy......確實很特殊。”
“‘Greedy’是什么意思啊?”柳夏問。
“‘貪心、貪婪、貪念’的意思,不是什么好詞。”
“確實與眾不同。”
柳夏回身,看了眼遠處在高樓林立間顯露的Greedy,塔身層疊,通體嵌著黑色玻璃,外部被設計感十足的灰色鋼管環繞,上窄下寬,確實有點像變形的“貪”字。
周沫順著柳夏的視線望過去,“你想去嗎?一會兒我們逛完街,去那里吃飯。那里面有個叫‘椒艾’的餐廳,味道挺好的。”
“嗯吶,”柳夏點頭,“東江這幾年變化真大,這才多久,這邊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是啊,”周沫說:“我上高中的時候,綠島還是無人問津的荒島呢,現在倒成旅游度假圣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