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天回來吧?”
“嗯。”
“別忘了去接她。”
“會的。”
“今天你來......你舅舅的事,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韓沉刷地站起身,沖著周正和柳香茹畢恭畢敬鞠一躬。
“周叔,柳阿姨,我替他給你們道歉,”韓沉說:“也替我自己道歉,是我沒處理好家這邊的事。”
周正壓壓手,示意他坐下。
“你也別太把事兒都攬在自己身上,”周正語重心長說:“有些事,尤其是長輩的事,不是你一個小輩能決定的。你大舅有些話,是讓我們覺得被冒犯了,但回頭想想,也不是不對。我之前也對沫沫說過類似的提醒,但她還是決定和你在一起,我尊重,但同樣持保留意見。”
“周叔......”
“夾在兩幫人里很為難,是嗎?”
“嗯,”韓沉說:“所以才過來,想請教您,聽聽您的看法。”
“我有什么看法,”周正笑了,“我一輩子也沒什么大本事。”
“您同樣也是長輩,但您比我舅舅好溝通,所以......”
“想從我這兒看看,有沒有什么突破?”
“嗯。”
“行吧,”周正說:“你其實也挺聰明的,我當年和你柳阿姨在一起,她家里也不同意。你要問我,也算問對人了。我的回答很簡單,真情換真心。但不敢保證,所有人都有真情和真心。這世道,狼心狗肺,不識好人心的人可大有人在。”
“我知道。”
“沫沫是我女兒,走出門,我敢保證,言行品德,沒有絲毫問題,也不會沒大沒小沒規矩,家教這關,要有什么問題,盡管來找我問責,”周正話鋒一轉,“但是......誰要是仗著沫沫聽話,就覺得她好欺負,尤其是一些為老不尊的人,我也不會允許我女兒慣著。日子,能過就過,不能過就分。丑話說在前頭,我說這些,你能懂吧?”
“能,”韓沉說:“您放心,不管我家這邊有誰阻攔,有誰挑三揀四,我肯定站在沫沫這邊。”
“我要的也是你這句話,”周正說:“是男人就得把家里重擔和壓力挑起來,把女人當炮灰推出去,忍受家里人各種諷刺和陰陽怪氣的,我周家一定會將這樣的女婿掃地出門。”
周正這番話已經不是說“丑話”而是明晃晃的“警告”。
言下之意就是,他和柳香茹可以咽下被人瞧不起這口氣,但周沫以后不能受氣,至于兩人以后婚姻的走向,就看韓沉是什么做法了,不排除兩人以后過不下去,離婚的可能。
“你要不回帝都,沫沫也和你們韓家沒什么太大交集,也可以,”周正微微嘆口氣說:“人活在世,短短幾十載,開心最重要,這么簡單的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懂的。說句不中聽的話,誰都有邁入棺材的那一天,你倆這么年輕,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肯定走在前面,生前還能干預,死后呢?”
韓沉原本還迷茫著,經周正點撥,瞬間豁然開朗。
原本他也為此犯愁,夜不能寐。
周沫和韓家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韓沉不怕得罪韓家,只怕周沫跟著他受委屈。
經過周正這一番話后,韓沉更是下定決心。
人生確實很短,既然都這么短了,還不和自己想要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天理難容。
所有矛盾都有時限,只是時間長短不同。
韓沉從苑上居回來,又和周沫聊了許多。
他說:周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