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韓鴻德帶著怒火說:“你們都想要兩全其美,但哪兒有那么多兩全其美?嗯?馮陽這事,肯定要從重處理,又晴是我外孫女,他丈夫是我外孫女婿,我能不幫?能不拉一手?韓濟這事做的是過了,也夠狠,可韓家需要這樣手段夠狠的人,不然怎么鎮住事兒?我能給出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你大哥或二哥,想辦法給又晴的丈夫找個國企,以后當個中層之類的。其他,別想了。”
“那馮陽......”梁辛韻話說一半。
韓鴻德睨了她一眼,“有本事做,沒本事承擔么?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后果,連皓軒都懂的道理,還要誰教給他?韓濟不是沒給他選擇,是他心存僥幸。”
梁辛韻不發一言。
這件事,確實沒法再從中斡旋。
出于親情考慮,對馮陽,他們都想著能撈一把是一把。
可再客觀一點看待,一切正如韓鴻德所言。
自己犯錯,自己要承擔后果,不要心存僥幸。
做了虧心事后,總有奪命鬼上門敲門的一天。
韓鴻德語重心長:“最近巡視組活動太頻繁,紀檢那頭肯定還有大動作,辛韻,你也和你兩個哥哥多說一說,都小心著點,沒處理好的,盡快處理好,別像馮陽這樣,做事虎頭蛇尾,讓人一下就找到七寸。一星期前粵省的一個常委自動投案了,估計最近會出新聞。可見有些省份,督查的壓力之大,頭部的領導都撐不住了。會不會再往上殃及,不好說。”
梁辛韻“嗯”一聲,默默聽話。
有些事,怎么說呢......
韓鴻德死板歸死板,但政場上的有些事,他比誰都看得清。
這世上沒有絕對干凈的人,韓家、梁家,都是。
梁辛韻也不敢打包票,梁界和梁奧一定沒干過什么不干凈的事。
畢竟他們行事,也不和她匯報,做了什么她也不清楚。
只能說,這世界非黑即白,所謂法律、所謂規則、所謂公平,不過是上位者為約束下位者制定的準則而已。
就好比,兩撥人在踢足球賽,同樣游戲規則,但其中一方,既是運動員,又是裁判,試問這場球賽怎么比?
很不幸,韓家和梁家都是其中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的一方。
就是因為其中的事,已經沒辦法用一個客觀的角度去評判,梁辛韻這才選擇抽身事外。
高官厚祿,誰不想要。
但這種踩著帶血的鋼絲繩走路,腳底就是萬丈深淵的游戲,一旦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復,誰又能有永遠處于不敗之地的本事呢?
或許在韓鴻德眼中,韓濟、韓池都有這樣的本事。
甚至也希望韓沉一樣能有。
可梁辛韻并不希望。
還好韓沉夠固執,最后只是一個小大夫。
天就是塌了,也砸不到韓沉身上。
韓毓的事,在韓家也到此為止。
鬧不起來,也解決不了。
不是每件事,都能有個結局。
爛尾、沒有結果或許是多數事的常態。
韓鴻德和韓旌不糊因為韓毓的求情,就會出手保馮陽。
韓毓也不會因為最后韓鴻德還給馮又晴的丈夫安排了一個歸宿就因此對韓家人感恩戴德。
韓決的母親擔憂道:“以后可怎么辦?他姑姑還認這個家嗎?”
梁辛韻拍拍她的手:“凡事自有定數,咱們也干預不了。”
韓決的母親嘆口氣,只能無奈點點頭。
話雖如此,但誰都知道,韓毓怕是再也不想回這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