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您可太會說話了。”
怨不得能當主任呢。
滴水不漏的。
到了大壩。
祈子晉和柳琿兩位男士負責搬運大箱子的煙花,周沫和柳夏負責拿其他東西。
四人出門的時候,柳家人還熱情地給他們裝了水果飲料之類的。
說讓他們邊玩邊吃。
真把出去放煙花當野炊了。
“明年和鎮里建議一下,找個地方,也辦一次煙花秀,”祈子晉看著地上好幾箱煙花說。
“臨山那邊去年辦過一次,不過不是鎮政府,是一個私企,據說花了幾十萬呢,咱們鎮應該玩不起,開銷太大了。”
祈子晉倒是沒在意錢不錢的,只笑說:“只要想,總會有辦法。咱們禺山的產業園區辦的差不多了,入駐的企業這么多,聯合他們,辦一場煙花秀,既能慶祝,又能給他們打廣告,一舉兩得。”
柳琿:“祁主任,您這想法很好,但得有人牽頭,安保、防火,還要協調各個單位,各個方面都要考慮,麻煩著呢。這次社火看著熱鬧,背后的承辦單位可沒少生氣,社火隊伍出來了,融媒體那邊的記者還沒到現場。直播現場,人太多網絡不好,臨時調了幾輛加強信號的車過來。安保人員人手不夠,又把不上班的職工叫來,讓人臨時站崗,去維護秩序。一路磕磕絆絆的,才把這次社火辦下來。”
祈子晉:“磕磕絆絆也比畏難不作為好,活動多,也是給群眾生活的信心,讓他們知道,咱們的鎮子,發展是越來越好的。”
柳琿:“不出問題還好,但凡出點兒什么問題......”
話他不好往下說。
祈子晉:“辦個活動還畏畏縮縮,工作索性都別做了。”
柳琿:“你是領導,您說了算,我是怕......您這意見往上提,上面誰有看不慣您,卡著您,或者......辦不好,又找您麻煩。”
祈子晉也頭疼,柳琿說的全是實情。
他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名牌大學畢業,回來東江,在鎮里任職,市人社的領導別提多開心了。
但架不住有人看不慣他,覺得他不就是個高材生,有什么清高的,有能耐怎么不去大城市混?
還覺得他是混不下去,才跑來這種小地方。
可祈子晉不這么想。
他深知自己是理想主義者,而身為理想主義的戰士,終歸是要去理想主義的戰場發光發熱的。
他這輩子不求名不求利,只想在自己的家鄉這片土地上做點什么,讓這片土地上的人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他們可以嘲諷理想主義者,但他們現在的生活卻都是理想主義者流血換來的,沒有理想主義者的犧牲和奉獻,或許現在的人,還在給皇帝磕頭。
“人陷入煩惱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想得太多而做的太少,”祈子晉:“考慮那么多也沒用,不會改變現實,想改變現實的,只能靠做。”
“反正您比我豁達,”柳琿攤手,“我要是您,我肯定撂挑子不干了。”
祈子晉的工作,現在說是一步一個坑也不為過。
產業園區的事,原本是五年前上面定好,放在禺山的,結果中途都要開工了,殺出了程咬金,說要換地方,建在禺山旁邊的一個鎮。
兩個鎮為此吵得不可開交,上面調停不了,一直拖著。
還是祈子晉上來之后,多方協商、溝通,親自去市里堵領導,做匯報,這才讓產業園區的項目落戶禺山。
當初祈子晉被安排來禺山工作,送他來的領導說好了,是讓各部門配合他,現在倒好。變成他四處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