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剛一開門,飯菜的香味就撲面而來。
韓沉不由分說,上來就抱住她,“想你了。”
兩條胳膊勒著她的背,害她都喘不上氣。
“怎么了?感覺你委屈巴巴的,”周沫輕輕推開韓沉,抬頭從下往上看他神情。
“我沒受委屈,我是擔心你受委屈。我難受。”
周沫懂了,“你說你爺爺的事啊?”
韓沉:“嗯。”
周沫想了想,翻出手機通話錄音,“你肯定也想知道你爺爺到底說了什么。我要轉述給你,多少會帶點個人情緒,錄音有,你自己聽吧。不過......我沒想的那么軟弱,老人家幾句話就給我打垮了,我就不是周沫了。”
韓沉接過手機,一手摟著她,一手打開錄音。
越聽,他臉色越不好,周沫十分擔心他下一秒就摔手機,立馬把自己手機奪回來。
“我的,你可不許摔,讀博剛買的,還新著呢。”
“我爺爺都說那么難聽的話了,還那么咄咄逼人,你也能笑得出來。”
“不然呢?難不成要我去哭?”周沫笑說。
“我都沒忍住,在飯桌上和他嗆聲了,把他氣了半死,你倒好,還有禮有節和他講道理。”
“沒辦法,誰讓他是你爺爺呢,我不顧及他,還要顧及你的感受呢,”周沫說:“就算我和他的隔閡再深,我還是會盡量保持克制。我要口無遮攔,和他開啟罵戰,你夾在中間也會很難做。到時候,雙方都會下不來臺,所以我只能盡量克制,并試圖和他講道理。”
當然,講不講的通,她并不在意。
她只在乎韓沉的感受和看法,因為她想讓韓沉知道,她并不是不尊重老人的人,而是個講道理的人。
不講道理的是韓鴻德。
如果她直接口無遮攔,不就事論事,一時氣急,說了什么咒怨或者不恰當的話,比如說韓沉爺爺“你個老頭怎么這么固執愚昧”,再或者“你們韓家最好斷子絕孫”這種,更是會給她和韓沉的關系火上澆油。
而這本就是韓鴻德最希望看見的。
他巴不得她和韓沉趕緊離婚。
周沫才不中他的計。
最好的反擊不是懟他多爽,而是她要和韓沉繼續幸福的生活下去。
“你脾氣已經夠好了,”韓沉輕輕揉著周沫的發絲,“要是我,都不一定能聽得下去他這番話。”
周沫抱住韓沉的腰,臉貼在他胸口,“有你心疼我就夠了。我也不是RMB,必須要全世界都喜歡我。”
這世界上有七十五億人呢,有幾個不喜歡她的人,不是很正常?
韓沉更是心疼,“你能想得開就好。”
周沫:“不能改變別人,只能改變自己對待別人的心態嘍。而且......你爺爺頂多態度強硬點,但他至少會和我通電話,正面談。你沒看之前我倆上熱搜的時候,那新聞下面的評論區,是厭女的重災區。那些惡意,隔著屏幕都能聞到腐臭味。就會借網絡的皮攻訐人,現實卻里唯唯諾諾。相較之下,我更喜歡你爺爺,有話當面鑼對面鼓地說。”
韓沉會心一笑,“你倒夸上他了。”
周沫:“老人家,固執一點能理解。而且,他每次都十分堅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就拿這次過年來說。他不想我去,就直白地說出來,我反倒覺得輕松。他要是陰陽怪氣,扭扭捏捏的,你說我去還是不去?去了,明顯是熱臉貼冷屁股,可能連你家大門都進不去,更會讓他低看我。不去,更有說法了,說我不懂事之類的。怎么做都會給人留話柄。”
韓沉:“你想了這么多呢?”
周沫:“當然啊,生活本來就是一門技術活。尤其是你我兩家之間,門戶不等,隔閡就更大了。最怕無心之失,一點點舉動都會被過度放大,過度解讀。”
韓沉心疼地擁過周沫,千言萬語化為一句話,“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