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姐,”周沫始料未及,誰能想到晏以如此決絕呢。
“咱們有話,好好說,”周沫看晏以的神情,對韓沉有明顯的防備。
她連忙將韓沉往后推幾把,讓他站在更遠的位子,自己則走近幾步,但也不敢靠太近。
她想,她是女生,和晏以之前來往還算給彼此留下過好印象,應該不會給晏以帶來威脅感。
晏以沒有感情地笑著,目光悲涼凄厲。
“我好冷,”她說。
“把窗戶關上呢?東江的春天,氣溫確實不高,尤其是天陽下山。”
晏以無奈地搖搖頭,“不是身體冷,是心冷。”
“以姐,你有什么話,盡可以說,我陪你說,”周沫想了想道:“不瞞你說......是我猜到了你和齊潭......對不起......我不是想逼你......”
“不用道歉,”晏以說:“我知道瞞不住,我也從來沒想過能瞞得住。其實我早想告訴韓池了,但我不敢說。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
“因為我怕他對付齊潭。我愛齊潭,我想保護他。”
“你!”韓池親耳聽到“愛齊潭”三個字從晏以口中說出來,別提多氣憤。
“隨便你們怎么想我,”晏以說:“尤其是你,韓沉。韓池是你哥哥,你肯定處處向著他,處處替他打抱不平。但你不懂他,一點都不懂他。你們其余五哥兄弟里,沒有一個能真真切切懂他。懂他想要什么,為什么非要從帝都離開,為什么非要在滬市扎根。沒有人懂他。但我懂。”
“你懂他,為什么還要這么做?”韓沉又急又憤。
晏以沒回答,反而冷笑著緩緩道:“愛或者不愛都有跡可循,以前不懂什么是愛,單純以為他對我好,就是愛我,后來等我真的愛上別人,我才知道,你三哥其實一點不愛我。如果晏建舍的女兒換成其他任何人,韓池一樣會選擇她們,而不是非晏以不可。”她明眸一閃,挑釁似的問韓沉:“如果周沫和駱芙互換,你覺得你會愛誰?敢回答嗎?”
“有什么不敢的?”韓沉堅定道:“我只會愛周沫。不管她是誰,我愛的都只有周沫。”
周沫回頭,深深望他,她感動于,韓沉是那樣堅定。
晏以不置可否:“你看,你都知道愛和婚姻是統一的,你選的,是那個讓你從一而終的人,而不是那個人后面有多少權利可圖。但你三哥不一樣,你三哥愛的只是晏建舍的女兒。后面的話,還要我多說嗎?”
她的眼已經紅了,說話的聲音也帶著隱忍和輕微的哭腔。
“可我三哥為了你留在滬市,還拒絕了家里安排的親事,你要什么他也次次都依著你,你......為什么不能體諒體諒他呢?”
“我體諒他?誰體諒我!”晏以煞紅了眼,徹底歇斯底里,“韓沉,我知道你和韓池不是一類人。你永遠都對他帶著哥哥的濾鏡,處處向著他,所以不管你對我帶著什么樣的偏見,這些年我都不和你去計較。我和韓池,究竟誰對誰錯,你隨便怎么想都行,我只希望......讓我離開好嗎?在他來之前,讓我走。我已經不想和他繼續這樣下去了,走是我唯一的出路,求求你們。”
為了逃離韓池,她似乎放下了一切自尊,也不在意韓沉對她的不理解,更不在意自己是否受過委屈。
她只想走。
她渴求以此獲得自由。
韓沉微微捏緊拳頭。
他無話可說。
這件事,歸根究底是晏以和韓池的事。
他最多只能為自己的三哥打抱不平。
以前他覺得,是晏以無理取鬧,總追著三哥要這要那。
先是首飾、服裝、包包,后來再是車、房。
韓池基本有求必應。
直到晏家要了那套黃凌江畔的房子......那個價錢,根本就不是韓池的身份能承受得起的。
如果真買了,韓池必然要走一些特殊渠道。
比如,認識個什么老板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