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年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她知道,沈杭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沈域為什么強行送他出京,他也知道沈淵為什么派人攔在城門口。

  所有的一切不過都只是不想讓他看見這殘酷的一切。

  可他看不見,事情就不會發生嗎?

  上京街道十分空曠,明明不是宵禁的時間,卻讓人從心底里發涼。

  程年年握緊馬韁,向后輕輕靠在沈杭懷里,“沈杭,去五皇子府嗎?他應該在那里的。”

  沈杭沉默不語,程年年閉了閉眼平復心情,再度睜開時雙腿一夾馬腹,二人登時在雨幕里奔馳。

  五皇子府上一片素色,被雨打濕的白布軟綿綿地靠在房梁上,柱子上,亦或是直愣愣的垂在地上。

  府中一如往常的安靜,因為五皇子其實還不曾來這里住過,只是身披白衣跪在兩邊的下人深深刺痛了程年年的心。

  沈杭緩緩走近,程年年愣在門口,想了想還是沒有跟上去。

  五皇子府上的管家佝僂著腰,程年年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個不近人情的刻薄管家突然間怎么就白發橫生了呢?

  管家哭著喊程年年,“程二小姐,您也進去吧!”

  程年年吸了吸鼻子,雙手無措的揪著裙擺,“......這不合適吧。”

  她并非皇家中人,沈域的靈堂她不好進去。

  管家繼續道:“程二小姐,您就進去吧,替五殿下看著小殿下,莫要讓他做傻事啊!”

  程年年點了點頭,濕透的衣裳貼在身上冷冰冰的,她抬步走進靈堂,只見沈杭站在棺槨前面無表情。

  程年年嚇了一跳,以為是沈域的死狀太過駭人,讓他一時間回不了神。

  程年年疾步走去,就看見沈域安安靜靜地躺在里面,面色蒼白可衣著完好,只脖頸處一道劍傷。

  他是自刎而死的。

  程年年其實也懂,事已至此,沈域即使知道勝利的希望渺茫,也不得不反。

  他要沈淵此生都背上弒父殺弟的千古罪名,來日沈淵名字入史,千百年后也會有人唾罵他無情無義。

  沈杭輕輕扶住棺蓋,對著一旁泣不成聲的管家說道:“五哥他,可留下什么話?”

  管家偷偷打量著沈杭,見他面色平靜卻更是難過。

  沈杭此時此刻大腦幾乎宕機,根本沒有別的心力思考問題。

  管家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最終還是忍不住哭道:“殿下說,當時送您出京時,情急之下打了您一耳光,希望您不要生氣,他下輩子再補償您。”

  “嗯。”沈杭視線又看向了沈域,下輩子,多遙遠的下輩子。

  如果他們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該多好。

  程年年深覺不對勁,沈杭平靜得太嚇人了,“沈杭?”

  沈杭聽見了,但他沒回頭。

  沈杭又一次自震心脈,把自己逼得嗆血,還強行用內力給沈域蓋棺。

  沈杭說:“起棺,回宮。”

  下面烏泱泱的白色身影無一動作,沈杭不耐。

  管家道:“小殿下,五殿下怕是會以謀逆罪論處,不好回宮。”

  “謀逆罪?”沈杭問:“我五哥謀逆誰了?他沈淵一日不登基這罪名就論不到我五哥頭上,如今為何不能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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