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宇趕到電子廠時,這里已被層層封鎖。
迎接他的人身上被一層厚厚的防護服包裹:“秦同志,你好,我叫周江,曼姐讓我全力配合你。”
秦宇點點頭,兩人來到辦公室。
他開門見山:“現在到底什么情況?”
周江把面罩摘下:“很麻煩,現在的死亡人數已經達到1800。”
秦宇一愣:“你的意思是,就我趕來的這三個小時,又多了600?”
周江面色凝重:“不僅是六百,而是第一個小時100,第二個小時200,第三個小時300。”
秦宇倒吸一口涼氣,他明白對方的意思。
600個人出問題,如果比較平穩,說明情況還算穩定。
但若呈直線上升,說明它正處于劇烈爆發狀態。
也就是說,第四個小時,很可能會變成400人,甚至更多。
這還是電子廠已被封鎖的情況下,如果直接放開,那就不是一百人一百人的增加了,而是幾千上萬。
“帶我去病房看看。”
“好!”周江點點頭,“你的防護服已經準備好,跟我來吧!”
秦宇搖搖頭:“不用了,我穿成這樣就行。”
“這……”周江愣住,“秦同志,我知道你有些特殊本事,但現在情況尚不明朗,還是小心點的好。”
秦宇笑道:“怎么,不相信我的實力?”
周江搖搖頭:“不是不相信,而是……怕你接觸病人后,再傳染給我。”
秦宇:“……”
“周哥真是實在人。”
周江道:“沒辦法,我上有老下有小,所以這條命必須得愛惜點。”
“那……好吧!”
可能是宋曼提前交代好的,周江給秦宇準備的防護服很合身,而且好像使用了高科技,穿在身上非常舒服。
兩人來到醫院,秦宇眉頭不禁一皺。
這里三三兩兩的全是人,走廊上、過道邊,面黃肌瘦不說,很多還不停打擺子。
他終于明白周江的意思了,普通人來這里要是不穿防護服,和找死沒什么區別。
周圍不時有穿著防護服的醫生和護士來回跑動,她們推著一個小車,車上放著一個個塑料小包,小包中是黑色液體。
秦宇問周江:“這些是什么?”
周江道:“一種中藥,可以補氣養血,提高身體抵抗力。”
秦宇:“有效果嗎?”
周江苦笑:“在沒有特效藥的前提下,只能說聊勝于無。
總不能將他們扔在這不管,任他們自生自滅吧?”
秦宇沉默。
他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身邊,低頭觀察一陣。
又走到另一個人身邊,繼續俯身觀察。
然后,他對周江道:“咱們回去吧!”
周江一愣:“不再看會嗎?”
秦宇道:“看完了啊!”
周江:“?”
他有點懵。
剛才秦宇提出,要來這里看看,還表示不用穿防護服。
當時周江雖然強烈反對,但對秦宇的勇氣還是佩服不已。
畢竟不是誰在明知會有生命危險,還義無反顧沖上去的。
結果……
他發現完全看錯了對方。
穿著防護服你都呆不到3分鐘,如果不穿,估計這家伙都不會進來,站在遠處隨便看一眼就走了。
反正都是打工人,上面問起來,能交住差就完事。
見周江愣愣的,秦宇問:“你怎么不走,難不成晚上還想在這住?”
“啊,走走走!”說著,周江松了口氣。
秦宇又不是他下屬,對方怎么做是對方的自由。
更何況如果不是沒辦法,他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多呆。
兩人再次回到辦公室,秦宇問:“關于這種死亡病癥的傳播方式,你們研究的怎么樣?”
周江:“哦,你稍等,我叫一下趙蒲林趙院士。”
十分鐘后,一個頭發全白的老人走進來。
秦宇連忙站起身:“趙院士您好,我叫秦宇。”
趙蒲林點點頭:“你好,你想問這種病的傳播情況吧?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敢置信。
據研究,我發現這種病竟然可以通過肢體接觸進行傳播。
也就是說……”
他忽然一拍秦宇手背:“如果我已經染病,你應該已經被感染。
當然,如果你已經染病,我也會被感染,恐怖不?”
秦宇目瞪口呆的看著對方:“既然知道這么恐怖,那你還拍我?”
趙蒲林哈哈一笑:“我就舉個例子,反正我又沒被感染。”
秦宇搖搖頭:“不,你誤會我意思了,我是說如果我被感染,你豈不也要患病?”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趙蒲林得意洋洋,“咱們都在安全區,而且根據我的經驗,這種病雖然通過皮膚接觸會被感染。
但只要沒接觸,哪怕距離只有一毫米,也不會有事。”
秦宇道:“可我剛剛去了醫院,而且我還摸了兩個患者。”
“什么?”趙蒲林臉色一白,隨即呼吸也變得急促,“你……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還害我?”
秦宇:“呃……是你先碰我的好不好?”
趙蒲林:“……”
看老頭一臉絕望的樣子,秦宇擺擺手:“行了,剛才只是和你開個玩笑。
我和周哥一起去的,而且都穿了防護服。”
“這樣啊,你不早點說。”趙蒲林擦擦額頭冷汗。
秦宇笑道:“抱歉,真不是我故意嚇你,而是想告訴你,做事還是謹慎小心點的好。
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而且,就算我染病了,咱倆接觸也不會傳染給你。”
“哦……等等,你說什么?不會傳染?這怎么可能?”
秦宇淡淡道:“因為這種病毒的傳染方式是異性感染。
也就是說,當一個男性接觸到一個女性,他體內的病毒就會傳遞過去。
但這個女性再接觸到第二個男性,第二個男性也會染病。
同性之間,是不會傳染的。
還有就是,這種病只有男人會發病,女人不會。
而且病毒在女人體內只能存活三天。
三天內,如果女人接觸到其他男人,這個男人就會死。
但三天之后,該病毒就會消失。”
聽完秦宇的話,趙蒲林皺眉:“不會吧?這也太離譜了。”
秦宇卻沒有解釋:“是與不是,你自己求證即可。”
忽然,旁邊周江道:“趙院士,我覺得秦宇說得很有道理。
如果真的只憑手指就能接觸的話,電子廠死的人就不會只有一千多了。
要知道,這可是家擁有6000名員工的電子廠。
我看過場內的監控錄像,每次下班都是人挨人人擠人。
特別是男性,都是勾肩搭背,嘻嘻哈哈。
其中一個人感染,絕對團滅一大群。
相反,若是男傳女,然后由女傳男,就慢的多。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哪怕下班高峰期,男人也不會主動和女人磨蹭,除了色狼。”
“這……”趙蒲林看看周江,又看看秦宇,“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多蘭又該怎么解釋?
她可是第一個死的人,還是個女人。”
秦宇笑道:“很簡單,這個女人和病原發生了那種關系。”
“那種關系?”趙蒲林一愣,臉上全是不解,“那種關系是哪種關系?”
秦宇:“呃……就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唄!”
啪!
趙蒲林一拍額頭:“明白了,不好意思,一時沒反應過來。”
秦宇笑著寬慰:“沒事,以你的年紀,估計有二三十年沒做過這種事了,反應不過來很正常。”
趙蒲林沉默良久:“你不覺得你最后這句有點多余嗎?”
“啊?哦,不好意思。”
搖搖頭,趙蒲林道:“你提的這個建議很有建設性,我再核實一下,如果是真的,這種病很快就能控制住。”
趙蒲林離開后,秦宇拿出一瓶藥對周江道:“你把它們和中藥一起熬了,給所有患病的人喝,應該能幫他們緩解癥狀。”
周江接過藥瓶:“真的假的?”
不是他不相信秦宇,而是真的有點離譜。
秦宇剛來時問東問西,還要直接進醫院,一看就知道什么都不懂。
可這才過去多久,直接找到病因不說,把抑制病毒的藥都配好了。
秦宇不可置否:“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周江點點頭,轉身離開。
他倒不怕秦宇下毒,因為憑他的經驗,那些發病的人最多只能堅持四個小時。
四小時后,你下你的地獄,我上我的天堂,安排的十分明白。
反正都是死,還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
穿上防護服,周江來到醫院門外一個廣場上。
這里有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帳篷內架著二三十口鍋。
中藥的香氣彌漫開來,深吸一口,十分舒服熨帖。
周江猛吸兩口氣,作為這里的負責人,他十分清楚這些藥的成分。
為了幫病人保住元氣,里面用了足量的人參、鹿茸等名貴藥材。
可以這么說,普通男人喝了,血氣飆升一倍根本不是問題。
而且……
真要干一碗,晚上回家和媳婦……
不敢奢望七次郎,但破個記錄還是沒問題的。
“周哥,你來了。”一個脆脆甜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是護士林笑笑。
周江瞬間回過神,然后臉一紅,心中忍不住暗罵自己一句。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個?
不過也不能怪他,雖然只是吸了兩口氣,無奈這藥勁實在太大,加上熬藥的護士都是美女,難免……
點點頭,周江道:“這不來看看嘛,對了,有關部門那邊派了個專家過來,他給了一瓶藥,你每口鍋中放上幾粒,給那些病人喝了,看看效果怎么樣。”
“什么?專家給的藥?是特效藥嗎?”
林笑笑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接。
看著醫院內的男子一個個離開,而她只能看著,心里難過極了。
現在有特效藥,自己起碼能松一口氣。
誰知周江搖搖頭:“不是特效藥,對方只是說能抑制他們的病。”
“抑制?”林笑笑有些失望,在這呆的幾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謂的“抑制”是什么意思。
就像現在鍋里熬得中藥,也有抑制作用。
但時間呢?半小時到一小時。
所以林笑笑無數次懷疑,幫病人延長不到一小時的命有什么用?
而且這些藥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周江自然看到林笑笑的表情,他笑道:“你也別太擔心,雖然現在還沒有特效藥,但傳播方式應該找到了。
等趙院士驗證沒問題后,咱們就可以根據這種方法,將病毒徹底隔絕。”
“真的?什么方法?”
“很簡單,男傳女……”
說著,周江忽然意識到什么,然后他低下頭,只見此刻林笑笑的手指,距離自己的手只有不到一公分。
啊!
他條件反射般的收回手,臉色蒼白蒼白,身體也快速后退。
林笑笑一愣:“周哥,怎么了?”
說著就往前走,看樣子,想摸摸周江有沒有發燒。
“停,別過來!”周江連忙大叫。
不能怪他緊張,而是林笑笑在這里呆了這幾天,每天都會進醫院給病人送藥。
她不間斷的忙,難保不會和病人出現肢體接觸。
而根據秦宇所說,女人接觸到病毒,只會成為攜帶者,不會發病。
所以……
結果,他越緊張,林笑笑越擔心:“周哥,你會是壓力太大,精神出問題了吧?
來,我翻下眼皮看看你瞳孔有沒有問題。”
然后,她的玉手就碰到了周江的眼睛。
周江:“……”
完了,全完了,芭比Q了。
此時此刻,他終于體會到,被秦宇忽悠后趙院士的心境。
關鍵趙院士只是被忽悠,而自己,很可能喪命啊!
“周哥?周哥?你怎么了?千萬別嚇我啊!”林笑笑的聲音里全是惶急。
周江終于回過神,他看著對方,吞吞吐吐將秦宇的話說了。
林笑笑臉一白:“你說的是真的?要是這樣,那也……”
她不知該怎么形容,不過,林笑笑又看了周江一眼:“周哥,不管那個秦宇說的是真是假,你都不用擔心。
我一直很小心保護自己的,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染病。”
“是嗎?你確定沒騙我?”
“當然確定了,要不要我立刻賭咒發誓……”
“不用不用,有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給,這些藥你按我剛才說的放鍋里吧!”
“好!”林笑笑拿著藥瓶,順著過走了一圈,就完成任務。
她轉頭對周江道:“周哥,可以了!”
“嗯!”周江也看到了對方做的一切,“那你先忙,我走了。”
說完轉過身,誰知雙腳忽然一軟,直接栽倒在地。
看著以肉眼可見速度變干枯的手,周江臉色蒼白。
他指著林笑笑:“你……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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