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夜彌天。
已至深夜。
秋風蕭瑟,月隱星匿。
高聳的青山之下,一道身影斜靠在墓碑上,腦袋枕著墓碑,雙目閉合,似睡著了一樣。
這人,正是李牧。
夜已深了,但李牧還在陵墓這兒,沒有離開。
一旁的李元和李卿嬋也沒有走,姐弟二人在馬車邊等李牧。
“皇姐。”
“哥回來了,還被父皇封了天策上將,開府儀同三司。”
“你說母后要是知曉這事,她會有多高興?”
李元看著陵墓方向,輕聲開口道。
哥,是李元小時候對李牧的稱呼,他沒有稱呼李牧為皇兄,而沿用了小時候的稱呼。
“母后的在天有靈,她在天上肯定看見了這一幕。”
李卿嬋朱唇輕啟,狹長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悲傷之色。
緊接著,抿嘴一笑,眼角上揚,笑靨如花。
十三年了。
兄妹弟三人,終于是相聚了!
就如此。
一夜光景,悄然逝去。
清晨。
破曉襲來,驕陽初上。
城西別院。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在別院門口。
從門口走下一面容俊郎的男子。
正是李牧。
李牧在母后的陵墓前足足待了一夜,天亮了方才離開。
李元和李卿嬋也在那兒陪了李牧一晚上。
至于此刻為何不見李元和李卿嬋身影,那是因為他倆去補瞌睡去了。
熬了一夜,能不困么?
“殿下!”
看見李牧的身影,門口的守衛立即彎腰作禮道。
李牧看著守衛,面目無情,吩咐道:“叫紅袖來見我。”
留下一句話,李牧便徑直入了別院。
一守衛也小跑著入了別院,前去找紅袖了。
一古色古香的房間里,李牧正坐在桌案前奮筆疾書。
“殿下,您找我!”
這時,一襲紅衣的女子扭著婀娜有致的嬌軀走入了房間。
這女子正是紅袖。
“紅袖,你去浮香閣一趟,找到閣主,把這個交給她。”
李牧頭也沒抬的開口,伸手將桌案上的一個信封推向了邊緣。
“是。”
紅袖點了點頭,上前拿起桌案上的信封。
然后退下,離開別院,前往浮香閣。
至于李牧,他仍在潑墨揮毫。
但在宣紙上寫下幾行字就不滿的將宣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一個個紙團散落一地。
他在梳理七年前母后暴斃的一些脈絡和一些想法。
要查母后真正的死因,自然要有些準備,不然就只能像無頭蒼蠅那樣處處碰壁。
李牧在一張宣紙上落筆:七年前舊事,消息又被封鎖,意味著不可能有文字記載,那就只有從七年前的舊人著手了。
但是,七年前那件事后,宮里少了些面孔,多半是被滅口了!
不知道有沒有僥幸逃過一劫。
眼下,就只有這么一個突破口了,或者潛入后宮,一探究竟。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
紅袖帶著一個身姿豐腴有韻,婀娜多姿的嫵媚女子入了別院。
嫵媚女子五官精致,眉目如畫,似遠山一般,唇紅齒白,梨渦淺笑,一顰一笑,嫵媚而動人,充滿了誘惑。
這女子,正是浮香閣的閣主,葉妃!
“殿下,浮香閣閣主到了。”
紅袖和葉妃走入房間,前者白皙玉手置于腰間,微微欠身。
聞聲,李牧抬起頭來,目光落在葉妃絕色的玉顏上。
“屬下見過殿下。”
葉妃微微欠身。
“葉閣主不必多禮。”
李牧擺了擺手。
葉妃看起來是個嫵媚動人的柔弱女子,但李牧知曉,這葉妃心狠起來猶如蛇蝎。
其手腕絲毫不輸男子。
葉妃,浮香閣閣主,李牧安插在長安的暗線之一。
浮香閣,浮花亂欲,玉體沉香,男子尋歡作樂的風月之地,也就是青樓。
上至王公大臣,下至三教九流,都會出入青樓。
在長安開青樓,無疑是一個收集情報消息的好手段。
幾杯美酒下肚,加上妖嬈女子的溫柔刺激,什么話套不出來?
“殿下召來屬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葉妃心竅玲瓏,直言道。
李牧點了點頭,也開門見山的道:“葉閣主,本殿需要你查一件舊事,七年前宮里發生的一件蹊蹺事。”
李牧不似文人那般說話拐彎抹角,直來直去。
但他沒有直說是查母后暴斃那件事,有些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七年前宮中的蹊蹺事!”
葉妃的鳳目微凜,瞬間有一種鴨梨山大的感覺。
宮中守備森嚴,又是多年舊事,這事查起來難度不小。
似看出葉妃心有憂慮,李牧又說道:“我知道查這事難度不小,你且放心,長安城所有的暗線都會協助你。”
“你可以調動長安城中所有暗線,包括朝堂上的一些人。”
“舉所有暗線之力,哪怕是掘地三尺,也有查出七年前宮中的那件蹊蹺事。”
李牧的目光堅定,迸發出一道無比鋒銳的精芒。
當下,首要的事就是找人!
找到知曉七年前那件事的人!
“葉妃一定不負殿下所望。”
看著李牧的眼睛,葉妃無比認真的點了點尖俏的下巴。
李牧都這樣說了,舉所有暗線之力查那件事。
葉妃自然能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那就去吧!”
李牧揮了揮手。
紅袖和葉妃點了點頭,然后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葉妃突然腳步一頓,扭頭看向李牧,面露微笑,柔聲道:
“殿下,要不要屬下安排幾個姑娘來伺候您寬衣入睡?”
聽見聲音,李牧握筆的手猛的一抖,在宣紙上留下了長長的一筆。
他抬起頭來,滿臉詫異的看著葉妃,不過心里還是很欣慰。
這葉妃能處,有人她是真送。
“不必了!”
還不待李牧開口,紅袖就替李牧回絕了葉妃,還意味深長的掃了葉妃一眼,繼續道:“殿下由我伺候足夠了!”
紅袖看向葉妃的眼眸深處,多了些敵意。
……
儒家書院。
一雅致書齋中。
“此番,就有勞先生了!”
三皇子李業朝一個兩鬢染霜的灰袍老者拱了拱手。
“三殿下言重了!”
灰袍老者也拱手還以一禮,隨即陰森一笑,冷聲道:“那殺人如麻的魔頭,人人得而誅之!”
“老朽身為儒家讀書人,修浩然正氣,此番就要替天行道,毀了那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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