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看著短小紙頁上的十六字,心情瞬間無比凝重。
雙眼微瞇,眉頭緊皺。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渝州百萬災民餓死的人間災禍,幕后之人是鐵膽神侯。
鐵膽神侯,不僅自身武道修為強橫,手中還有兵權。
儋州的黑甲軍,驍勇善戰,乃是大周皇朝精銳中的精銳。
黑甲軍只是鐵膽神侯表面上的底牌,隱藏的底牌尚未可知,比如那五千萬兩稅銀的用處……
鐵膽神侯一旦在長安遭遇不測,他麾下的風林火山四大戰將怕是會率領黑甲軍在儋州之地攪動風云。
儋州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要對付鐵膽神侯,需要考慮的東西很多。
況且,他在長安也無兵可用,調遣大將吳起和衛青率軍前往儋州之地,已是極限。
鐵膽神侯府上有府兵。
李牧深吸一口氣,舒展眉頭,拿著短小紙頁走向了書桌。
這一刻的他,精神緊繃,醉意全無,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冷峻的臉龐宛若刀刻,透著無比的堅毅。
鐵膽神侯又怎樣?
驍勇善戰的黑甲軍又如何?
為了一己私欲,使得渝州百萬災民活生生餓死,造成人間災禍,那么下場只有一個……李牧的目光一凜,迸發出森然寒意和殺念,提筆在宣紙上寫下兩字:
辦他!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更何況一個王侯?
渝州百萬災民不能白死!
緊接著,他執筆在宣紙上繼續落筆,梳理重點:
“云州刺史朱惟庸是一個關鍵節點,他是人證,賬本是物證,人證物證俱在,朱天照也無話可說。”
“聶政正秘密押送朱惟庸來長安,朱天照心思縝密,怕是也覺察到了云州異樣,斷然不會讓朱惟庸活著到長安。”
“儋州風林火山四大戰將以及黑甲軍是個大麻煩,動朱天照之前,得先控制住黑甲軍和四大戰將。”
“至于朱天照的隱藏手段,尚未可知,只能見招拆招了。”
“眼下,最為要緊的是朱天照的府兵,看來得進宮一趟。”
李牧一口氣在宣紙上寫下一長串文字,將一些脈絡梳理清晰。
然后,裁出兩張小紙。
在小紙上落筆。
片刻間,一個個蒼勁的小楷字躍然紙上。
一張小紙是傳書聶政的,寫著:朱惟庸,活著到長安!
另一張是給衛青和吳起的命令:控制校尉及以上將領,盯緊黑甲軍,稍有異動,殺無赦!
兩道命令,無不透著無雙皇子的霸道。
有些時候,該狠得狠!
李牧將小紙卷成紙卷,走到窗戶邊,將給聶政的紙卷綁在信鷹的腳上,然后捧起信鷹放飛,“去吧!去找之前放飛你的人。”
看著信鷹漸漸消失在視野中,李牧伸手關上窗戶,然后便出了房間,手心里握著紙卷。
穿廊過院,找到了穿一襲紅衣的妖嬈女子,紅袖。
李牧看著紅袖的鵝蛋臉兒,神色平靜的吩咐道:“把這個給周野,就是之前來找我的那人,他知道該怎么做。”
“嗯。”
紅袖眨了眨水汪汪的卡姿蘭大眼睛,伸出白皙玉手從李牧手中拿過紙卷。
對于李牧來說,紅袖是值得信任的人,當初創立錦衣人,紅袖出了不少力,也辦了不少事。
“我要進宮,備車!”
見紅袖將紙卷收起,李牧又道。
“我這就去準備。”
紅袖點了點尖俏的下巴,然后便扭動著圓潤的豐臀走開了。
李牧則徑直朝別院大門走去。
剛走到大門前的前院,就看到東方求敗抬起玉足,邁過大門,迎面走來,懷中抱著蔫了吧唧的不死天鳳。
她這是才從李卿嬋那兒回來。
她穿著一身精致旗袍,旗袍將完美無瑕的身軀勾勒的淋漓盡致,開叉之處白皙如玉,飽滿偉岸的胸脯,豐腴圓潤的臀兒,眸含秋水,加上清冷的傾世容顏,宛若那睥睨天下的絕世女帝。
就這身材,就這臉蛋兒,絕了!
足以禍國殃民。
如果抱的是肥橘貓,或許別有一番韻味……李牧看著東方求敗,輕輕頷首。
嗯?
不過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身上,當即瞇了瞇眼,裝作沒事人一樣……眼睛看的,關我李牧什么事?
“你要出去?”
東方求敗紅唇輕啟,發出清冷的性感聲音。
“有事進宮。”
李牧點了點頭。
不待李牧反應過來,東方求敗便伸出食指和中指,在李牧的眉心處一點,一縷劍意涌入眉心。
待他反應過來,東方求敗抱著不死天鳳已經擦肩走過。
“你對我做了什么?”
李牧轉身看向東方求敗,摸了摸眉心,有種冰冰涼的感覺。
“本宮在你身上留了一道劍意,危急時刻能保命。”
東方求敗背對著李牧,頭也不回的開口,語氣依舊清冷,下巴微抬,如高傲的白天鵝。
保命劍意……李牧眼睛一亮,旋即謝道:“多謝!”
“不必謝本宮,要是你死了,李老頭就不和本宮打架了。”
東方求敗輕搖了搖頭,淡淡開口。
她不打算和李牧進宮,但一宮之主,說話算話。
一道劍意傍身,面對強者,李牧也不至于死的那么快。
……
養心殿。
“臣,見過陛下!”
李牧朝著龍榻,彎腰一拜,行君臣之禮。
他還是不肯原諒朕嗎?心中仍有怨恨……坐在龍榻上的大周天子聽得李牧的話,心中隱隱作痛,搖頭嘆息。
他穿著金黃色的里衣,臉色泛白,沒什么精神,頭上的白頭發比李牧上一次見他時更多了。
他看起來有些虛弱,病越來越嚴重了。
不知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
“牧兒入宮見朕,應該是為了渝州賑災稅銀案一事吧!”
大周天子眼神柔和的看著李牧,緩緩道。
其他人很難見到大周天子,但大周天子養心殿的大門對李牧無時無刻不敞開。
“是。”
李牧抬起頭來,開門見山的道:“臣查到渝州賑災稅銀案背后牽扯極大,只不過臣尚未開府,在長安無兵可用。”
“這事好辦。”大周天子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開口道:“李盡忠,把龍符給牧兒。”
對于李牧的難處,老父親總是有求必應。
恭敬立在一旁的李盡忠快步上前,雙手捧起龍符,走到了李牧面前。
緊接著,大周天子低沉的聲音在殿中響起,“這是天子龍符,見龍符如見天子,八門禁軍隨你調遣。”
天子龍符,妥了……李牧拿過龍符,隨即道:“謝陛下!”
天子龍符,這是一把可誅侯的利劍!
李牧沒想到,大周天子竟然會把天子龍符給他。
天子龍符能調的大軍可不止八門禁軍。
話音剛落,他又朝著大周天子一拜。
“陛下,臣先行告退!”
龍符到手,沒必要多留了!
對于父子情,李牧沒有半點留戀。
牧兒,你我父子就真無話可說嗎……大周天子心中隱隱一疼,無奈一嘆,擺了擺手。
見大周天子應允,李牧便轉身朝大殿之外走去。
大周天子一直看著李牧的背影消失在門后。
忽然間,大周天子的眼睛瞇成縫隙,看著遙遠的天邊,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嘴角上揚,露出詭異冷笑,喃喃道:
“老虎雄據山林多年,威壓百獸,也該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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