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稍定心神,緩緩道:
“但說無妨!”
聽的葉妃的話,李牧心中越發好奇了。
葉妃眨了眨含著秋水的明眸,紅唇輕啟,發出嬌柔動聽的聲音,“七年之前,皇宮中發生了一件十分詭異的事,一宮之人,皆暴斃而亡,死狀凄慘,說是有臟東西在宮中作惡行兇,但儒家的大儒在宮中坐鎮一月之久,并沒發現邪惡陰靈的氣息。”
“那宮,即鳳鸞宮!”
“大周朝上一任皇后的寢宮,也是大殿下……”
說到此處,葉妃停了下來。
因為他看見李牧的眼睛里泛起了一抹凄楚悲傷之色,隱有淚水浮于眼眶,強忍哀傷。
葉妃要李牧做好心理準備,便是因為這個,那鳳鸞宮的主人,正是李牧的母后。
“也是吾的母后。”
李牧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翻涌的哀傷酸楚,幾乎一字一句的開口,補充了葉妃未說完的話。
看著李牧強忍哀傷的樣子,葉妃心里隱有些心疼,還有紅袖也蹙起了眉頭。
畢竟,那是殿下李牧的母后。
葉妃點了點尖俏的下巴,接著道:
“說是宮中有臟東西作怪,這多半是為了隱藏什么秘密,在那之后,宮中少了許多丫鬟太監,值守的禁軍也換成了新人,那些被換下去的人十有八九被滅口了。”
“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才能守住秘密。”
“殺人滅口,封鎖消息,如此之舉,七年前宮中的暴斃,恐怕不是臟東西行兇作怪這么簡單。”
“從宮中舊人著手,長安的暗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是找到了一位宮中的舊人,還是鳳鸞宮僅剩下的一人。”
葉妃的美眸微瞇,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
當初鳳鸞宮暴斃一事,宮中殺了不少人滅口,也封鎖了消息,要找到當年的舊人,宛若大海撈針。
好在,這針撈起了!
舊人!?
還是鳳鸞宮的舊人!
聽得這話,李牧的眼睛一亮,頓時露出喜色,有些激動。
既然是鳳鸞宮的舊人,那多半知曉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那舊人在哪?”
李牧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人就在城郊。”
葉妃道。
“立即帶吾去。”
李牧道。
“這……”然葉妃卻皺起了遠山般的黛眉,猶豫了一下,而后咬唇輕聲道:“那舊人生了變故。”
“生了何變故?”
李牧心里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殿下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葉妃蹙眉道。
……
城郊。
一簡陋茅屋坐落寬闊的空地上。
溪水門前過,青山在屋后。
依山傍水。
是個好地方。
這時,幾道身影出現在茅屋外,透過圍著的稀疏柵欄看向院中。
這幾人中,男子面如冠玉,劍眉星目,氣質卓絕,女子面容姣好,一顰一笑,顧盼生輝,明麗動人。
很顯然,正是李牧一行人。
“滾。”
“你們這些壞人,放開我。”
“我要殺了你們。”
“你們都是魔鬼,都是吃人的魔鬼。”
……
忽然間,茅屋中有乒乒乓乓的打斗聲響起,還有甩東西的聲音。
聞聲,立在柵欄外的李牧目光一沉,死死盯著敞開的茅屋門。
緊接著,有鍋碗瓢盆,菜刀棍棒從茅屋里一股腦的扔出來。
哎呦哎呦。
有人抱著腦袋從茅屋中跑出來。
看樣子,應該是挨了打。
“你們這些小鬼……休走。”
“俺劈了你們。”
一道憤怒的低喝聲響起,一個衣著樸素的老嫗提著菜刀,從茅屋里沖出來,朝院中的男子揮刀砍去。
怒目圓瞪。
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
老嫗揮舞著菜刀,院中的男子左閃右躲,場面一度混亂。
“阿……阿嬤。”
李牧看著院中不斷揮刀的老嫗,頓時睜大了雙眼,腦海中浮起一道熟悉的身影,眼眶漸漸濕潤,身軀微顫,感覺心在淌血。
他愣在原地,好一會兒一動不動。
雖然時隔十三年,白云蒼狗,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記憶那個曾經對他呵護備至阿嬤。
這個阿嬤伴隨了母后的從小到大,隨之入宮,也伴隨了他的幼時以及少年時。
李牧幼時的記憶中,這個阿嬤對他萬般呵護,十分寵溺,猶如親外婆一樣。
哪怕是如今的李牧,對茅屋院子中的阿嬤也心存感激。
因為,李牧遠赴涼州之后,阿嬤都會為他親手一針一線縫制應季的衣衫,置備他愛吃的東西。
用自己的月錢請人將置備的東西送去涼州,交給李牧。
除了母后之外,阿嬤是第二個待他極好的長輩。
一個被發配的皇子,大多數人都避而遠之,待之如往日的人極少。
因此,李牧對阿嬤心存感激。
“殿下,這個老嫗是七年前鳳鸞宮的舊人。”
“不過,她似乎得了失心瘋,誰也不認,見人就打。”
“據暗子近來的觀察,老嫗一個人時,十分安靜,能獨立生活,與常人無異。”
“但只要有人踏入院子,老嫗便發了瘋似的又打又罵來人,甚至還提刀,兇的不得了。”
在李牧回憶以前記憶的時候,他的耳畔響起了葉妃嬌柔的聲音。
“她是害怕!”
李牧嘴角一動,說出一言,便朝柵欄大門走去……阿嬤,平安郎回來了!以后沒人能傷害你。
害怕?
葉妃微微一愣。
見李牧走向大門,葉妃也邁動修長玉足,跟了上去。
“控制住老嫗。”
還沒踏入院子,葉妃便命令道。
院中的幾人相視一眼,龍行虎步一般撲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奪了老嫗的刀,抓住雙手,將之擒下。
“放開我。”
“魔鬼。”
“你們這幫魔鬼,挨千刀的魔鬼。”
老嫗被擒下,用力掙扎,怒目圓瞪,大聲吼道。
但一個老人,哪里掙得開年輕人的束縛呢?
“放開她。”
李牧來到阿嬤面前,看著用兇惡掩飾害怕的阿嬤,心里一陣酸楚,五味雜陳。
“殿下,此人有失心瘋,要是放開,怕會對殿下不利。”
葉妃快步上前,蹙眉道。
“她只是害怕……放開她。”
李牧道。
“可是殿下……”
“我說了,放開她。”
李牧稍提了提聲音,冷著臉。
葉妃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揮手。
然后,老嫗便被放開了。
“魔鬼,你去死。”
“滾出去。”
剛一放手,老嫗當即就彎腰隨手撿起一根木棍,朝李牧的手臂打去。
李牧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左臂挨了一棍,但絲毫不在意。
手臂疼,不是做夢。
“殿下。”
葉妃一臉關切。
前者話音還未落,阿嬤的木棍就朝著李牧的面門狠狠砸去。
這一棍足以砸的李牧暈頭轉向。
“殿下,小心。”
見此一幕,葉妃大驚失色。
眼看著木棍就要落在面門,李牧嘴角輕動,語氣溫和道:
“阿嬤,是我啊!”
“平安郎!”
“您取的名字。”
李牧三歲那年,生了大病,此后便體弱多病。
希望李牧能平安長大,阿嬤便叫了他平安郎。
哐咚!
一瞬間,阿嬤猶如觸電一般,身體一激靈,手中的木棍脫手掉在了地上。
怔怔的望著李牧。
她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柔和起來,戾氣漸散。
……
與此同時,天穹上氣旋翻涌,一道虛幻的古碑一角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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