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三他想全部拿下，又不知道怎么跟其他攤主開口。
看著身邊跟來的兩個攤主，皺著眉頭，離攤子身后幾步路的距離，走了好長時間。
他都沒有注意，攤位上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身騷氣的淺藍色西裝，讓人記憶深刻。
“小兄弟，謝某有眼不識泰山，原以為小兄弟是暑假無聊，挖菌子的學生，沒想到是有實力的大戶，重新認識一下，鄙人謝向西，林下松茸進出口貿易公司總經理！”
謝向西也不想來找顧淵啊。
他一直覺得，只要進了這水木野生菌市場的松茸，就是他碗里的菜。
扶桑人快來了，偏偏野生菌市場發生這么大的事情，要隱瞞，很難，容易節外生枝。
當手下人給他說顧淵在這里擺攤，還有這么多其他品類極品野生菌轟動市場的時候。
他就坐不住了。
連騷氣的太陽鏡都丟在辦公桌上，在遠處看了很久才站過來。
六七萬落袋，還有幾萬在小世界起點乖乖的在背篼里等著自己。
這幾天在小世界采摘菌子就掙了十幾萬。
春城的房價才多少錢，市區八九千，天大所在龍貢鬼城，不到六千。
十幾萬都夠付一個首付了。
也夠自己買個入門級的車了。
就算謝向西會來找自己，也不過是把一萬的收購價格提高到兩三個W而已。
顧淵壓抑著內心的狂喜，看著謝向西伸出友誼的小手，并沒有伸手去接名片。
“你小子不要不識抬舉，我們謝總可是春城的菌王！”
謝向西臉色很難看，他手下的狗崽子坐不住了。
揮舞著手上的手機，指著顧淵叫囂起來。
顧淵渾然不懼。
露出一個蔑視的表情。
“我不知道什么菌王，只知道兩位菇王，一古一今！”
“800多年前，香菇始祖吳三公發明了“剁花法”“驚蕈術”等一系列制菇技術，被菇農膜拜為“菇王”，也被后世稱為“姑神”，吳三公還被中國食用菌協會追奉為“香菇始祖”。
吳三公雖說是之江人，但是隨著華夏經濟繁榮，食用菌行業交流。
這個名字也為天南人熟悉。
在場好多內行都知道菇神，甚至天南的菌類養殖戶供奉菇神。
只是沒有想到，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小伙子，也知道菇神。
還拿他打謝向西的臉。
果然，謝向西臉色很難看，在水木野生菌交易市場，松茸的價格向來是他說了算。
從來沒有被如此打臉。
“新時代的菇王，我認為之江的韓省華能堪此美譽，四十年如一日，從事菌類研究，成功開發出讓他引以為豪的食用菌栽培新成果——“促酵劑”。與傳統工藝相比，“促酵劑”只需5個小時就能達到滅菌效果，此項技術能為我國食用菌生產者節省一半以上的能源和勞動力，被菇農稱為“種菇新法寶”。與此同時，韓省華在研究栽培技術的同時，更加注重菌類生物醫藥的研究。上世紀80年代他與之江大學合作，成功開發出灰樹花多糖產品——保力生，至今仍是國內為數不多的菌類抗癌藥，被國內外行業專家稱為灰樹花之父。”
“如同袁老一生致力于水稻研究，韓省華一生都撲在食用菌研究上了。人家都不妄自尊大自稱菇王。你自稱菌王，何德何能？臉呢？”
“松茸這玩意，是扶桑人有需求，華夏年產兩千噸松茸，達到出口標準的不到十分之一，在扶桑市場上根本是供不應求。你們倒好，靠著扶桑人的銷售渠道，把控收購市場，欺壓采菌山民，倒賣差價，就敢往臉上涂脂抹粉，自稱菌王，簡直喪心病狂，無恥之尤，我呸！”
一連串的吐槽，吐字清晰的從顧淵嘴里蹦出來。
再搭配鄙視的眼神。
跟吳三公，韓省華比較？
就他一鬼子扶持的買辦？
配嗎？
顧淵殺瘋了。
謝向西自詡菌王，控制著春城和楚山野生菌市場所有松茸的收購，出口。
臉狹今日被反復抽打。
火辣辣的。
現場野生菌販子也驚呆了。
臥槽，這年輕人。
要知道，天南可是邊疆省份，邊境線上的密林防不勝防，伴隨偷渡者的還有傳統毒品過境通道，治安一直是春城人心中隱痛。
這小伙子什么來頭，居然敢硬嗆市場一霸的謝向西。
要知道你謝向西自以為八面玲瓏，在水木野生菌市場一言九鼎。
從市場開業至今，還沒有人敢這么跟他說話。
如今卻氣的渾身發抖，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指著顧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偏偏這時候，以韓德龍，鄭東為首一群跟松茸交易厲害關系不大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鼓掌。
“好！”
“小兄弟說的好！”
“我天南人雖然舍不得背井離鄉，抬頭看世界，與天下英雄一較高下的心，還是要有的！”
“想要做菌王，就得有菌王本事，沒那個本事，就得聽聽春城父老服不服。”
顧淵的話，加上圍觀人群的掌聲，還有這些個議論。
猶如兇狠的三連暴擊。
打的謝向西一股血氣直沖腦門，如走火入魔般暈頭轉向。
身子一歪，就朝一邊倒去，連身邊寬慰他的話也沒有聽清楚。
“謝總，咱不跟野小子一般見識，讓他的松茸爛在市場上，或者風干在家里，賣個狗屎價。”
“謝總，你怎么啦？”
這可嚇壞了身后靠他吃飯的小弟。
謝總要是出了三長兩短，這可如何是好。
兩人連忙把謝向西扶著，惡狠狠的對著顧淵叫囂。
“你小子闖大禍了！謝總為春城出口創匯做出了巨大貢獻，有關部門不會讓他這么被你羞辱的！”
“扶桑人馬上要來，人家是華族，有省農業廳的官員陪同，市場管理部門已經去迎接了，別看你小子賣那么多菌子，這點錢都不夠賠！”
拉大旗，做虎皮，這種事可不單純的發生在古代。
鄭東實在聽不下去了。
難得熱血一回，怒懟了回去。
“你們知道華族是什么玩意嗎？還華族，早就被米國人取締了。天南人賣松茸，扶桑人買，公平交易，談不上誰要討好誰，你們不要羞辱我華夏官員！”
別說謝向西的狗腿子，連顧淵都不知道華族是什么玩意，第一次聽到這詞。
看著這些人灰溜溜的架著謝向西走了。
疑惑的開口問。
“鄭哥，什么是華族！”
“嗨，扶桑的華族，就是他們的舊貴族，明治維新的時候，扶桑天皇治理國家干了兩件事，第一是取締各種宗教，打造以天皇為神的神道教，直到今天，扶桑仍然有近百分之七十的人，信奉神道。第二就是把老貴族和新冊封的功勛一起封為華族，二戰前華族都有爵位，以往翻譯都翻譯成貴族，二戰結束后，麥克阿瑟統統給他廢黜了，這些帶爵位的尊稱自然也就沒有了！”
“別以為這些華族被廢黜了就退出舞臺了，扶桑歷任首相，幾乎都是華族，十大財團，三菱、三井、住友、富士、三和和第一勸業全是華族，華族犧牲自己爵位乃至性命，保全了天皇在戰后不被清算，可是他們不管是上任，還是新年，第一件事就是參拜供奉八尺鏡神道圣地伊勢神宮，信奉天皇作為信仰的神道。”
當著這么多人，鄭東的解釋，點到為止。
顧淵全聽明白了。
華族后裔，說白了就是二戰發起侵華戰爭的那群元兇后裔。
除了多了和平憲法和駐日米軍兩道絞索，扶桑一直沒有變過，現在的模樣，像極了明治維新的時候。
對一般的扶桑人，少了賤民的稱呼。
可是倚仗權勢，地位，普通人還是得向這些把控政商兩屆的華族后裔低頭鞠躬。
而華族后裔依舊效忠天皇，一副替天子牧民的高高在上。
“松茸模樣奇特，扶桑人又有些生殖器崇拜，吃哪里補哪里嘛，他們對這東西有天然的好感。加上原子彈以后，萬物凋敝，唯有松茸頑強茁壯，所以RB皇族，華族后裔，愛極的松茸，本土松茸供應皇室都不夠，只能從華夏進口，你說的供不應求，是對的，普通的扶桑人，根本吃不上，也吃不起這玩意！”
“尤其是扶桑研究的學者從松茸中提取了一種新物質，翻譯過來叫松茸醇，據說可以抗癌，于是身價就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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