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韓德龍的逍遙快活與之相反的，是陳可亦的疲憊....
顧淵，殷素，吳盛瀾開著幾輛汽車到千菁嶺村見到陳可亦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胡子拉碴，頭發凌亂，雙眼布滿了血絲...
不熟悉的他的人，都不敢認...
“陳主任，讓師兄們幫你盯著就行了....”
“別管我，我知道自己身體情況，我也明白這個仗才開始，似野結魚以后，還有洱海弓魚，圓頭銅魚，裂腹魚，吃了晚飯就去睡...”
接過顧淵從顧振華包里掏出來的煙點上，陳可亦擺了擺手...
這批藍吉羅，他用了七八種不同的繁育方式來進行...
看似都是擠出魚卵，其實用藥有天壤之別...
他所帶的學生，也分成了幾個課題組，針對一種方式來跟蹤研究...
而他需要從藍吉羅的繁育方式中...
選中最優的方式，對接踵而來的人工繁育似野結魚，重新進行用藥調整...
“陳主任，早知道你會這么辛苦，我就少給你弄些品種...”
“扯淡，金沙鱸鯉和巖原鯉，都讓我的博士生在負責...還有一個在跟著蜀道山來的專家記錄圓口銅魚的繁育過程，結魚的繁育，我們國家目前根本沒有現成的經驗....你要是能放棄商學院的課程，專心來做學問，我倒是可以放心交給你....”
“陳主任，你這么夸我，萬一哪天我飄了，你要負責....”
“知道為什么不論是國企，還是私營企業，都喜歡招研究生而不是本科生嗎？你們有誰知道的，告訴我....”
別看顧淵，殷素，俞政，沈佳韻，吳盛瀾，常凱都想讀研究生...
可是誰也沒有想過研究生和本科生之間的區別...
紛紛搖頭，倒是江雅菁舉起了手...
“我聽嬸嬸說過，研究生從課題立項開始，就獨立負責一個課題，從發現問題，到解決問題，都獨立完成，如果問題不能解決，還必須要反復的查找問題，解決問題....企業應該要的是這種有別于本科生只需要完成考試，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
說的沒錯...
研究生比本科生而言，多學幾年的知識價值并不一定很高...
但是導師打磨學生的過程，所形成的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才是企業最看重的....
疲憊的陳可亦臉上露出了笑容...
江雅菁知道自己答對了，也跟著笑的很甜...
倒是顧淵明白了，幾個博士生經歷過獨立解決問題的過程，所以獨立負責一個課題...
藍吉羅，似野結魚的繁育，都是事關激流漁場未來收入的重要環節...
這一步邁穩，邁扎實了...
明年菁月灣激流漁場收入就能排名全國頂尖一流。
這其中還有華夏第一次自主獨立繁育結魚的學術價值...
陳可亦沒敢放心給博士生練手。
而手里的碩士生，還沒有獨立完成課題的經驗...
還需要他這個做導師的，不僅要盯著課題，也要盯著學生，在實際研究中不動聲色的反復敲打...
當然很累。
“在我看來，你們這幫同學里，顧淵，殷素獨立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都是非常突出的，甚至蒙金花也具備了研究生素質...常凱，吳盛瀾，江雅菁，沈佳韻，你們幾個在本科生里是很優秀的，可是在這一點上，好跟著顧淵，殷素好好學....”
殷素在天南大學，算是一個很耀眼的學生，還在迎新晚會上拉來了扶桑知名樂隊一起跳舞...
直到這個月，建筑學院才發現她的能力.
陳可亦想想就覺得好笑。
“謝謝陳主任....我們明白了...”
“其實俞政在這一點上，也比很多在讀研究生要強...只不過你的光芒被顧淵掩蓋了...”
得到陳可亦的表揚可不容易...
俞政一邊抱拳，一邊得意的跟沈佳韻擠了擠眼角....
俏皮的樣子，一伙子同學都笑起來...
眼看著這群年輕人，肆無忌憚用笑容揮灑青春....疲憊的陳可亦也覺得輕松好多。
“之江衛視的節目組已經來了，安排在超然客棧，他們有幾個導演在等你，我去休息幾個小時，你跟他們接洽完了，就來親魚過水池找我，我帶你去看水花，對了，還有藍吉羅的繁育過程所有數據...”
魚卵受精以后，一般三到五天，會變成小魚的樣子...
小魚太小，渾身透明，俗稱水花。
看水花，顧淵是樂意的，就是不知道幫陳可亦匯總幾個組的記錄數據，會不會熬個通宵....
明天還要幫節目組過一遍節目流程呢...
陳可亦還在交代...
“剛才進村看見了，他們在村里搭建了好幾個臺子....秦州長跟吉吉縣長已經先過去幫忙了，我陪您吃完晚飯就去找他們...”
“對了，陳主任，盛瀾掐頭的手法不錯，可以緩解疲勞，吃飯完讓她給你試試....”
殷素看陳可亦實在太疲憊了...
心疼的提議...
話沒說完，陳可亦就堅決的擺了擺手....
“我一般不帶女研究生，是我們這個行業很苦，很多女孩子挺不下來。另外一方面....作為老師和院系領導，就該有為人師表的樣子...”
確實很苦，陳可亦的好些學生，在冷水里泡的手腳都發白，冷的渾身哆嗦是常事...
這還是在千菁嶺村條件很好的地方...
野外還不知道苦成什么樣子...
可吳盛瀾在心里認定了，如果有可能，第一選擇就是做陳可亦的研究生...
“陳主任，我想考你的研究生...”
“不用考，你只要這學期的跨專業二十多門課不掛科，我就給你保研....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盛瀾成了我的學生，可以幫助我的學生們可以領悟第七感，爆發空前的小宇宙.....”
哄堂大笑。
吳盛瀾雖然被陳可亦開玩笑，也不覺得什么好害羞的...
陳主任能破格收她做弟子，高興的很...
“不要再說了，小淵趕緊去陪陳主任吃飯，吃完讓陳主任多休息幾分鐘...”
陳可亦的這份恪守和堅持，不禁讓同學們肅然起敬...
李蓉和顧振華也很動容...
顧淵和殷素沒在，李蓉根本沒法勸陳可亦...
親眼看著他不停盯著學生們采集數據，還要對比，分析，生怕擾亂了陳可亦思路。
知道陳可亦今天愿意去睡覺，顧振華連忙拉著他們到餐廳去...
“要不要喝兩杯，入睡容易點....”
“整兩杯，藍鳳英送你的這個酒還是不錯的，喝了不至于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數據....”
晚上還有事，由顧振華陪著陳可亦喝酒...
顧淵和俞政都沒有去要酒喝...
胡亂的刨了些飯菜填肚子...
電話就響了...
吉吉瓦爾來的，多半是節目組的事情。
“盛瀾現在是小師妹了，老師就交給你照顧了，我們去超然客棧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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