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無涯這三個字一出,整個大廳都被點燃了。
絡繹不絕的武者目光灼|熱的盯著周無涯,似乎是在仰望他們心中的神明!
想想也是,周無涯的成就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坐斷烏陽星域,手下精兵強將無數,與各大勢力分庭抗禮。
而他本人更是古往今來天姿第一人,無人可出其右!
這樣的人,一切的一切早已在普通人之中成為傳說了。
對于這種羨慕以及想取而代之的目光,周無涯不知道見了多少了,他并未理會,而是微笑著望著舒乾。
兩人相隔明明并沒有多遠,但好像隔了一整條銀河那般,遙不可及。
那句好久不見通過空氣傳到了舒乾的耳中,他整個人瞬間打了個冷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啊,好久不見。”舒乾恍惚道:“原來已經四年了嗎?”
“這位是......”
沒等周無涯介紹,風念雨便微笑著行了一禮,說道:“念雨見過舒館長,多年不見,館長風采依舊。”
舒乾聞言恍如隔世,搖頭嘆惋道:“沒想到當年瘦瘦的小姑娘,現在也到了我看不透的地步了。”
“這世界變化太快,把我這個舊時代的人給遠遠拋在身后了。”
“以后的天下,是你的了。”
他望著前方笑不及眼底的黑衣男子,腦海里全是周無涯青澀的模樣。
舒乾也算是見證了他的崛起之路,他的輝煌、意氣風發,他都見證了。
但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當初那個連他都不如口中高喊著‘絕不妥協’的毛頭小子,真的走到了這一步。
一個他做夢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而這期間,不過短短數年而已。
少年真的憑借自己的天縱之姿,讓每一個輕視他的人都閉上了嘴巴。
周無涯拱了拱手,說道:“舒館長可還記得我當年的話?”
“不知現在在你心中,到底什么最重要。”
舒乾嘆了口氣,說道:“從那天以后,我就想明白了。”
“什么利益,都不如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重要。”
“老朽受教了。”
說著,他便要彎腰行禮。
可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托舉了起來,使他的腰肢怎么也彎不下去分毫。
周無涯的笑容如沐春風,說道:“當年我說過,于我而言真誠最重要。”
“我第一次來道臨武館,是你給了我幫助。”
“這個恩情亂銘記于心,受不起館長如此大禮。”
“可是我當年...”舒離眼含熱淚,說道。
周無涯搖了搖頭,釋然的嘆了口氣。
“往事隨風,都過去了。”
“不要再提了。”
“我記得舒館長這里的飯很好吃,我離鄉多年,很久沒吃過家鄉菜了。”
“可否在此蹭頓飯?”
“當然。”舒乾聞言連忙引路,說道:“名震天下的亂肯賞臉與老朽吃飯,是我的榮幸!”
“又來了。”周無涯無奈的搖頭笑了笑,說道:“回到天風,我就還是我。”
三人在眾人狂熱的眼神中離開了大殿,來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
一進門,周無涯便上下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
“小橋流水,假山、竹亭,一如往昔。”
“自從你和笑笑離開以后,這里我就沒怎么來過了,但我一直都有讓人打掃。”舒乾滿眼的追憶,指著一個位子說道:
“我記得當年你就坐在這里,笑笑在那。”
周無涯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舒乾招呼他們坐下,他特意把主位留給了周無涯。
周無涯也沒有推脫什么,假客氣反而沒意思了。
片刻后,幾個美貌的侍女便把一盤盤菜品呈到了三人面前。
說句實話,周無涯他們都是吃過見過的,這些菜品真的入不了他們的宴席。
但他們仍舊吃的津津有味,畢竟這是家鄉菜,除了本身味道以外,本身也蘊含著一種名叫‘鄉愁’的意境。
看他們吃的開心,舒乾還特意拿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
“你現在能喝酒了吧?”
周無涯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很早就開始飲酒了。”
“舒館長,嘗嘗我這瓶吧。”
說著,他拿出了一個玉瓶。
“這酒是我平常待客用的,雖然比不上千年產一瓶的仙人醉,但也是位面內難得一見的好酒了。”
“對,我都忘了,我眼里的好酒,對你這種人物來說,什么都不算。”舒乾苦笑一聲說道。
周無涯沒有接話,轉而道:“我給你倒上。”
清澈的酒水倒入杯中,剎那間酒香便充滿了整個房間。
舒乾輕輕嗅了一下,眼睛頓時亮了。
“好酒!只是聞一聞我的修為好像都有所精進了!”
“位面內的美酒大多不是為醉而造的,一些珍貴的靈株以及靈果,都被那些大人物拿來釀酒了。”周無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喝了自然會精進修為。”
“但是以舒館長的境界,最多只能喝兩杯,多了便會受不了那精純的藥力。”
舒乾聞言輕輕抿了一口,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口舌也開始有些不清晰了起來。
“上一次聽見你的消息,還是你親率大軍討伐華胥氏族。”
“那一戰,很慘烈吧?”
風念雨聞言立刻停下了筷子,神態異常的緊張。
很少有人敢當著他的面提起那場戰役。
這是一段他不愿意回憶的往事,也是他最慘痛的一次失敗。
好在周無涯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便開口說道:“那一戰,我失去了一切。”
“對了,怎么沒看到笑笑?”舒乾大著舌頭道:“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周無涯手掌微微用力了幾分,用一種幾乎陌生的口吻說道:
“她死了,死在我的懷中。”
咣當——
酒杯墜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舒離呆呆的看著周無涯,任憑那珍貴的仙釀灑落滿地。
遠處,除了潺潺的流水聲以外,再無他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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