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安鎮外,一片寂靜。
肖文坐在飛天虎的背上,含笑望著前方,望著前方街道上正在踱步而出的劉焉,望著其身后的法正,微微挑眉,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州牧大人,冒昧來訪,沒有攪了州牧大人的好事吧?”肖文臉上當即露出笑容,對著劉焉拱手言道。
當那一陣陣聲音響起,劉焉看向肖文時,二者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確實都能看到對方臉上露出的笑容。
“驃騎將軍能來,是本官的榮幸!”
“你們這群狗東西,不長眼睛嗎?既然知道城外的那一位是驃騎將軍,還不快些把將軍迎進來?怠慢了將軍,本官扒了你們的皮!”劉焉對著一旁的守軍怒斥道。
守軍身子一顫,連忙上前將肖文迎了進來,卻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一邊將其迎進來,一邊還向肖文告罪,希望肖文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怪罪他們。
肖文沒說話,只是低頭看了眼這些家伙兒,隨即也就將目光收回,倒是沒有和他們計較,而是轉身看向一旁的劉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輕笑道:
“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州牧大人都不會放在心上,本公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說著,肖文將飛天虎收回,踱步走進伏安鎮內。
一邊走進伏安鎮,肖文的目光一邊向左右兩側望去,將伏安鎮內的景象收入眼中。
“看來州牧大人這伏安鎮,比本公想象中還要完整一些。”肖文一邊看,一邊走到劉焉身旁。
開口一句話,直接就讓劉焉愣住了。
這一位,開口就是這么得罪人的話?
這番話問出來,不就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嗎?
還是說,這位將軍覺得,如今的益州還不夠慘,如今的他還不夠慘?
念頭閃過,劉焉臉色一沉,眉宇間隱隱有著憤怒之色閃過。
可還不等他發怒,就被身后的法正輕微拉扯一下。
本意自然是讓他克制自己的怒火。
在這位驃騎將軍面前,若是連最基礎的情緒都藏不住的話,也就無法在接下來的談判之中找到合適的位置。
劉焉臉上的怒色逐漸消弭,向后退了一步,回首看向身后的法正。
法正低著頭,上前一步,對著肖文拱手,開口言道:“法正,見過驃騎將軍!”
法正?
聽見這個名字,肖文稍稍挑眉。
這家伙兒的名字他自然是聽說過的。
只是,傳聞不是說這家伙兒雖然有才,但在劉焉手底下并不被重用嗎?
怎么這都已經負責起和我談判的事情了?
看來,他的才華也已經被劉焉注意到,并且開始重用他了。
有趣!
肖文在心中嘀咕一聲,隨后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法正的那番招呼。
“孝直先生,本公聽說過你。之前傳聞孝直先生明珠蒙塵,如今看來,倒是撇去塵土,綻放光亮,本公替孝直先生感到高興。”肖文含笑言道,凝望著遠處的法正,臉上的笑容卻是遮掩不住。
法正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但這絲詫異之色很快又被其收斂。
“將軍說笑了。”
“不知此次將軍前來所謂何事?可是在滅魔之事上受到阻撓?特來求助?若是如此,我家主公很愿意出兵,幫將軍解決麻煩。”法正出聲道。
一句話,便將劉焉的地位抬高。
當然,這種抬高只是表面上的意思,言語深處,自然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只是那位州牧大人似乎不曾聽懂。
但肖文,卻是已經聽懂了。
益州之地,本就該屬于益州牧來管,滅魔也應該是劉焉自家的事情。
但法正卻說他們愿意幫肖文滅魔。
一個“幫”字,用得頗為巧妙。
卻是在不經意間告訴肖文,他們家主公已經同意作出讓步,將益州的部分地方交給他。
這是一種態度,也是法正在示弱。
這種示弱,則是為了之后的談判能夠順利進行下去。
這家伙兒,有趣!很有趣!
肖文望著對面的法正,臉上的笑容卻是顯得越發濃郁。
像法正這么有趣的人,他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了。
這種有趣不僅僅只是指他知進退,更是指他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談談吧!不過本公不和你談,而是和州牧大人談!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幕僚,你的話不做數!州牧大人,本公在你的地盤上,和你單獨聊一些關于益州未來的事情,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么大事吧?”
“總不至于這益州今后的走向,不由你我二人決定,而是由我和孝直先生決定。如此,豈非權臣欺主,架空主公?”
肖文開口,便是誅心之言。
一旁站著的法正聽到這番話,臉色雖然平靜,但心中卻是咯噔一聲,后背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自古以來,君臣之間,最為忌諱的是什么?忌諱的就是權臣獨大,架空主公,致使君上所言,反倒不如臣下所言。
君不君,臣不臣!
如此,方為官者大忌。
此刻,肖文的一番話,卻是直接將法正放在火架上烤,那一刻法正只覺得這好不容易剛剛有了一些起色的人生就要被掐滅了!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面前這個男人!
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自己方才明明沒有得罪他,非但沒有得罪,反而給了他一些善意,將自家主公的態度透露給了他。
結果換來的,也就是這般惡言?
那一刻,法正心中又是憤怒,又是懊悔,只覺得自己那番話說出來,反倒是將自己逼上絕路,心中憤懣難平,久久難安。
在其身前的劉焉,那一刻其周身之上頓時有著一股凜冽的氣息爆發出來。
那是一股強烈到極致的怒氣,好似在瞬息間就能炸開,就能炸裂一般。
不過,就在這股怒氣即將炸裂的時候,劉焉好似想到什么,將體內的情緒安撫下去。
回首看向法正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
“將軍說得對,但也不對!孝直可只是幕僚那么簡單,更是本官手底下的重臣,即便是放在那些謀士之中,也是頗為重要的存在,可當本官之眼,可當本官之腦。”
“他之所言,亦可代表本官所言!”
“所以,益州之事,將軍同他商量,還是同本官商量,都是可行的。”
“本官……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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