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妤迷迷糊糊感覺身體又疼又癢，忍不住用手去撓。
嘴里微弱地發出慘叫。
沈玨雙手將她牢牢控住，眼里帶著哀求。
鳳妤以為自己眼花了，好像看到了沈玨。
“阿……玨”
沈玨抬頭，想用臉蹭她，又怕蹭到她的傷口。
這些天，他幾乎天天給她喂天材地寶，又輸了好多魂力。
可她一直沒醒。
沈妤看著他許久，突然笑了一聲。
愛干凈的男子此時全身都是她的血污，臉上都沾了一些血水，腐蝕了皮膚。
嘴角的弧度扯動臉上的傷，血水又流了出來。
沈玨急忙用手去擦，早已被血水腐蝕的手再次變得血肉模糊。
“別擦了，沒用的。”
沈妤艱難地動了動身子，“沒事，我是魂醫啊，我可以自己好，你別碰我的血。”
沈玨沒有聽，用手固執地去擦她臉上的血，又怕傷到她，只敢用完好的皮膚去輕撫。
“把我抱起來，這里不安全，換個地方。”
沈妤的聲音弱到似有似無。
沈玨本身就被徐卓打中，這么久一直沒有管過，又碰了沈妤的毒血，毒素侵入體內，魂力運行都有些不暢。
搖搖晃晃將沈妤抱在懷里，按照她的指示往一處山谷跑去。
秘境徹底淪為毒物的天下，到處都是毒蟲。
沈妤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
她自己養在身體里的百毒，與徐卓強行注進去的毒素相生相克，根本不能同時待在她的身體里。
沈玨垂眼看她，眼里的擔心幾乎化為實質。
“不用管我……”鳳妤輕笑了一聲，眼神變得有些冷，“一點小毒而已，這就想讓我死，嘖，癡人說夢。”
沈玨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生怕晚一點會耽誤她恢復傷勢。
沈妤疲憊地閉眼靠在他懷里，抽動魂力，試圖強行打開萬古界。
到了山谷，沈玨找了一處險要的山洞將沈妤放在衣服上。
萬古界里面狂風大作，空間門若隱若現。
空間里的鳳妤驀地回頭，古妄的身影漸漸顯現。
古妄的眼神幽深，不偏不倚地望著狼狽的沈妤。
“小輩，想必你也猜到了。”
“古珺是我的嫡系傳人。”
鳳妤冷笑一聲，“既然你當初選了我，就該承認我才是你唯一的傳人。”
古妄神色不變，“你是天生的雙生魂，按理，你該是我最適合的傳人。”
語氣轉變，似乎帶著無奈，“浮生簪，你已經得到了，那你應該明白，古珺和那女子才是天道選中的人。”
“萬古界只是一塊空間神石煉化而成，如何能與天道對抗?”
鳳妤毫不留情地打斷他，“所以你就想讓我死，之后你就可以去找古珺了是嗎?”
即便被說中，古妄也沒有絲毫慌亂，“雙生魂也算是天道的偏愛，可你的命數已盡，你早該死了，今后你不會受到天道保護。”
鳳妤低垂著眼眸，天道保護她?
女子的笑聲古怪得令人心驚:“命數?天道?古妄，你還真是沒用。”竟然妄想受天道保護。
“看著吧，看著我是如何一步步打破命數的。”
鳳妤的身影消失在萬古界。
萬古界的生命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原本魂力充足的一方神界，眨眼間變成荒野，空間門一個個消失。
與此同時，沈妤的身體飛快地修復。
古妄仍然站在那里，平靜地看著煉化了幾千年的萬古界重新變成最初的空間神石。
他已經死了，也是死于命數，只留一道殘魂在萬古界中茍且偷生。
他當然有能力反抗一切，可過程需要多少人命?
他不愿，他不愿無數人為他死。
所以他認命了。
若有人作出相反的選擇，他也不欲多說。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經歷與選擇。
她不甘心，那就去爭。
沈妤身上突然涌現出無窮的魂力，足以致命的傷勢頃刻間修復。
沈妤的魂力節節攀升，巨大的魂力撐得她身體膨脹，經脈欲碎。
沈玨站在一旁沒有動靜，只是警惕地盯著突然出現的古妄。
出了萬古界的古妄，嘆息了一聲，“罷了，幫幫你又如何呢……”
抬手間，魂力風暴盡數熄滅，沈妤的魂力停在魂域界四階。
鳳妤站起來，與古妄面對面而立，破爛的衣物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里面的皮膚白皙如玉，甚至比之前更佳，隱隱發著柔光。
古妄的聲音有些疲憊，似乎耗盡了所有力量:“萬古界孕育幾千年的魂力豈是現在的你可以承受的?”
鳳妤沒理，眼神冷漠。
“雖不知你這是什么功法，但要是下次再這般魯莽，我絕不會出手。”
鳳妤冷笑，她當然不會這么蠢，若是真的承受不住，便將魂力四散，即便毀了這方天地又如何?
“怎么不讓我死了?不想去找古珺?”
古妄的身影透明得可怕，目光帶著看輕一切的淡漠。
“既然選了你，自然就是你。”
偏頭看向目露殺意的沈玨，眼里閃過詫異。
“他……”
到底什么也沒說，身影重新回到萬古界中，給沈妤傳音:“力量我已經封存在萬古界，你大可放心，與萬古界的聯系我已經切斷，今后，它徹底屬于你。”
沈妤一愣，察覺到古妄陷入了沉睡。
摸了摸手腕，即便這樣，她也不會將力量還給萬古界，背叛過一次，就該永遠銷毀。
沈玨又將自己干凈的里衣脫下來給鳳妤披上，自己穿上地上的外袍。
他倒是沒有什么別的想法，只覺得阿妤不能穿這么臟的外袍。
沈妤這會兒惦記著他的傷。
看著他滿身血污，皺了皺眉，替他查看起傷勢，不查看還好，一查看簡直氣笑了。
魂力完全干涸，幾百種毒素聚集在體內，還有被魂力碾碎的經脈。
這人一聲不吭，要不是知道他是天道寵兒，怕以為是什么神仙，換做其他人早就死八百回了。
“你還笑，你快死了知不知道?”
沈妤給他輸了大半魂力，又將他的毒素全部吸出來。
也許是體質特殊，這么久了毒素竟然沒有完全浸入骨髓，吸出來調養一段時間就好。
只是她自己體內的毒已經完全和血肉心脈融合，不一定能治。
…………
徐卓閉眼泡在黑色的液體里，心里有些氣恨。
該死的鬼藥子，竟然還沒死，還突破了魂域境七階，將他打成重傷。
還有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家伙，等他抓到那兩個小鬼，就將他們做成毒人。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強大的魂力波動。
這方秘境本就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坐化之處，雖不完全受他的控制，里面的環境卻是最適合他修煉的。
而且在此之前他已經仔細查探過，根本沒有什么強大的大能。
這魂力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徐卓專心療傷，盤算著抓回兩人該怎么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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