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幾乎將全身的血液清了一遍，每半個月就要大放一次血。
沈玨將身上能補的東西都喂給了沈妤，萬古界被毀，沈妤的東西也全部化為了飛灰。
倒不是心疼古妄的那些東西，只是她養了許久的毒蟲也功虧一簣。
不過好在，徐卓有許多，搶過來就是了。
回想起那只白色的蜘蛛，沈妤眼底閃過一抹勢在必得。
也不知古妄是真的沉睡還是不想管沈妤，無論她怎么利用萬古界的魂力，他都沒再出現過。
再一次忍受百毒之苦，沈妤虛弱地擦掉額頭上的汗。
為了避免沈玨胡思亂想，每到她毒發之時，她就會將萬古界的力量渡給他，讓他修煉。
沈妤靠在身后的樹上，一手碾碎一只正在吞噬血水的毒蟲，眼底盡是涼薄。
適合徐卓修煉的秘境自然也更適合她修煉。
畢竟她也是毒師。
如今在她體內的毒素經過她有意的引導，已經被吞噬的只剩十種。
只是這十種毒都是最陰的毒素，雖然可以幫助她修煉毒道，卻因為寒毒的緣故，使她每月都要忍受百毒亂發之苦。
到底是寒毒尊者，寒毒，她暫時還解不了。
沈妤垂了垂眼眸，將腳邊的毒蟲踢遠了一些，微微仰頭靠在樹上。
有得必有失，只要能變強，一點苦頭算不得什么。
沈玨驚醒，跑到巨坑的邊緣朝里望。
沒人……
沈玨目露慌張，跳下去在里面找了一圈，又飛上來才在一棵朽木下找到已經睡過去的沈妤。
沈玨湊過去，摸了摸沈妤始終冰冷的手，心里松了一口氣。
還在，沒消失……
鳳妤沒再做夢，睡得很沉，自從知道沈玨來了，她就沒再做過噩夢。
一輪血月下，兩道身影互相依靠著陷入短暫的松懈。
…………
慕魂學院——
時隔三個月，學院重新恢復了原來的秩序。
自從那日后，柳青再沒有見過白錦。
谷振還是那副狠厲的模樣，只是話少了許多。
白玖也不知所蹤。
柳青回憶起院長來找她的那日，神色格外莫名。
南珖以一種極其和煦的姿態來問她鳳師妹的一些事情。
南珖回憶起女子那日的高傲，“創造了我，就必須成就我”似乎還回蕩在耳邊，南珖忍不住神色哀傷:“確實遺憾，她不該死……”至少不該以這種方式。
“人怎么斗得過天呢，命數已盡罷了……”
最后的話柳青沒有聽見，她不受控制地想，世上怎么會有鳳妤這么成功的人呢?
就連院長都來關心她，明明她只是萬千弟子中的一個。
柳青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可憐兮兮的臉，才十五歲的少女拉著她的袖子軟軟地朝她撒嬌:“師姐，我害怕……”
她可以活在所有人心中，哪怕死了，也能以一種最美好的記憶牢牢地將別人比下去。
柳青心中升起一種悲哀，一種明知自己不該為卻為之的悲哀。
自己還是成為了世人最厭惡的模樣。
時隔四月，白錦再一次回到學院。
腿腳不停使喚地走到了熟悉的小院，院門前堆了許多哀悼的魂花，層層將小院圍在中間。
斜靠在樹上的谷振轉身冷冷看了白錦一眼，在門前放了一盆五階星茵花。
夕陽落日下，他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化作一個點再也看不見。
白錦心里發顫，緩緩蹲下身子，眼眶酸澀，想哭又哭不出來。
鳳妤，白玖，他一個也沒護住。
…………
石洞內，被綁在木架上的沈玉不知自己被劃了多少刀。
她不敢低頭看，偶然的一次她看見自己的大腿上沒有一絲血肉，全是森森白骨。
她為什么還沒有死?
明明都只剩下骨架了，為什么還要活著?
徐卓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笑，看著經脈中的灰霧，他人不知高興地放聲大笑。
“找到了找到了，原來在這兒呢……”
徐卓怕她死了，又給她喂了一把藥，強大的藥力使她的神經敏感無數倍。
她清晰地感覺到刀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然而她無法開口說話，只能發出嗚嗚的求饒聲。
“灰霧是什么呢……桀桀……竟然還會吞噬經脈……”
沈玉聽著徐卓的話，身子一抖。
吞噬經脈……
想起黑衣人莫測的笑，沈玉滿腔恨意，都騙我，都在騙我。
為什么一切的痛苦都要自己來承受?
因為沈玉的顫抖，手里的刀歪了一分，徐卓目露不滿，“別亂動，要是不小心傷著你可不好……”
沈玉絕望地閉上眼。
黑衣人到底魂力強大，一直到現在都只是暈了過去。
“還沒死，竟然都沒死……哈哈哈，寶貝，都是寶貝……”
徐卓在石洞里進進出出，臉上的笑令人害怕。
沈妤帶著沈玨來到石洞外。
沈妤將自己放出的毒血拿出來遞給沈玨，嘴角掛著笑:“報仇的時候到了，只需要將血潑到他身上就可以，畢竟是他自己的毒，應該會解吧?”
沈玨捏緊了毒血，臉上有些不情愿。
阿妤的血……
沈妤偏頭看沈玨那張滿是寒意的臉，不放心的叮囑:“打不過我們就跑，謹記不要跟他拼命，把他當做練手的魂獸就好。”
沈玨壓下心底的暴戾，朝沈妤露出一個笑，阿妤的話他自然會聽。
即便沈妤恨不得將徐卓生吞活剝，也保持一縷理智，她想得很遠，她的敵人可不止徐卓這個瘋子。
雖然以他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能斬殺他，不過以她魂域境四階的實力，再加上阿玨魂域境三階的實力，逃跑絕對沒有什么問題。
秘境什么練手的東西都沒有，徐卓倒是個好工具人。
比起徐卓，外面的人更難纏，還有黑衣人，若是她沒猜錯，慕魂大陸必定還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也許有更強大的人在暗處控制著他們，在此之前，他們必須躲在秘境里，將實力提升起來，正好所有人都以為鳳妤已經死了。
等她和阿玨的實力強大起來，憑他們兩個人的默契想殺徐卓輕而易舉。
鳳妤看著從石洞里出來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陰狠。
徐卓，是第一個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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