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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使臣拓跋演，見過漢皇陛下！”
外政殿內，使臣拓跋演恭敬跪在劉策面前，行了跪拜之禮。
這一幕讓在場不少前朝舊臣，尤其是姚仲、張允等人不由心中欷歔。
當年，蒙洛帝國可是逼的大周皇室差點稱臣，最后和親割地賠款換取和平，可以說無論民間還是士族階層，都受盡了屈辱。
但現在，昔日強大的草原帝國，居然匍匐在大漢帝王面前，且態度是極其的謙卑，不由讓他們心中感慨萬千。
劉策微微抬手：“魏使請起。”
“謝陛下！”
拓跋演起身后，劉策接著問道：“我大漢與魏國乃是盟幫，又與貴國攝政王是故交好友，嚴格來說，朕還要喊攝政王一聲岳父，不知朕的岳父最近身體可好，貴國國君可安否？”
拓跋演聞言，頓時眼眶通紅，隨后再次跪下，哭訴著哀求道：“陛下，求您救救拓跋部吧……”
劉策眉頭一皺：“使臣莫要如此，到底發生何事，與朕細細說來，來人，賜座。”
拓跋演謝恩落座后，這才緩緩道來緣由。
原來，自慕容部建立燕國后，野心勃勃要霸占整片草原。
可因為漢軍嚴密把守，并在河朔地區大量屯兵修堡，燕國大軍根本無從下手，小規模的突襲被霍青的軍隊擊敗后，便轉而向拓跋部發起攻勢。
魏國君主拓跋嗣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慕容部那群白眼狼就這樣蠶食自己的地盤，立馬召集大軍與慕容部展開角逐。
但此時的拓跋部自拓跋宏業死后，已經是日薄西山，加之諸多部落脫離，其一手組建的八幡軍事制度已然土崩瓦解，領土和人口也大大損失。
反觀慕容部，燕國境內猛將如云，慕容克、慕容駿、慕容恪、慕容讓等都是草原名將，尤其戰神慕容垂，更是文武雙全，直接殺的魏軍一潰千里，連戰二十二場無一敗績。
此消彼長之下，魏國領地越來越少，燕國則大有一統草原以北的趨勢。
而在這危機時刻，拓跋玉海不得不帶病從貝加爾湖趕回，領軍與慕容部廝殺，接連擊敗慕容克、慕容駿等燕國將領，收回了部分失地，勉強穩住了王庭政局。
但是，因為國力上巨大差距，拓跋玉海的局部軍事勝利并不能為魏國帶來戰略上的失衡。
在與慕容垂的交戰中，奸詐如滑的慕容垂得知拓跋玉海身體抱恙，便有意避戰，意圖拖垮他的身體。
果然，雙方在通湖泊對峙半年后，病重的拓跋玉海不得不回轉王庭養病。
結果就在拓跋玉海撤退途中，遭遇慕容垂七路十五萬大軍圍攻，三萬拓跋部士兵殊死突圍，等回到王庭時，只剩下不到五千騎兵。
這一敗，直接讓拓跋玉海一病不起，好在他同樣給慕容部造成上萬人馬損失，慕容垂也不敢直搗王庭，轉而繼續按照燕國開國皇帝慕容斂的策略，穩扎穩打，步步蠶食魏國領土。
眼看魏國元氣將盡，不得已之下，拓跋嗣終于聽從拓跋玉海之言，向漢朝求援，并希望能采購一批軍械，尤其是那些火炮。
這才有了拓跋演出使漢廷這一幕。
其實這些情況，劉策早已通過錦衣衛跟情報司了解到一清二楚。
但他并沒有對這盟國伸出援手，最多只是接納拓跋部牧民到新城或者河朔安置避難。
除開對拓跋玉海這位異族儒將跟自己女人拓跋雪之外，劉策對魏國一直生不起什么好感。
倒不是什么狄夷之別的情緒作祟，實在是昔日蒙洛帝國帶給中原的屈辱太過嚴重。
當然，燕國也同樣，它更不是個東西。
還有，對金川的戰事即將展開，這個節骨眼上，劉策都在盡力避免兩線作戰的局面。
雖然霍青不止一次請戰覆滅燕國，但劉策都沒有批準他的軍事行動，因為時機還未成熟。
一切要等金川之戰結束，把勃紇人打疼后才能調轉矛頭應付草原上的亂局。
而對于拓跋演提出采購大漢火炮的提議，整個外政殿內幾乎是一致拒絕。
給出的理由也很正當，什么此乃國之利器，豈能隨意資敵之類的。
但劉策本著看出殯不怕殯大的原則，直接拍案說道：“賣！干嘛不賣！價錢好說，大炮開兮轟他娘，能打多遠是多遠！”
這可直接把六部官員，以及拓跋演都給震驚了，怎么也沒想到堂堂一國之君，居然會說出如此口（粗）嗨（鄙）之語。
看著殿內眾人驚訝的表情，劉策心中很是舒爽。
他當然知道他們在想什么，無非怕是軍事技術泄露。
但顯然他們不懂什么叫供需之間的關系。
試問就算讓草原民族得到一些火炮，他們真的能威脅中原王朝了？
清朝洋務運動，軍事裝備一步邁入近代化，他就能威脅西方各國了？解釋下為什么甲午戰爭時期北洋海軍覆滅，幾十萬陸軍被倭寇從鴨綠江一路平推到山海關，差點上演清軍入關的劇本？
印度得到萬國制造，就能威脅全球了？解釋下62年三個人吊打一個營的戰績，解釋下如何從入侵戰爭打成新德里保衛戰？
非洲仁君加冕就能開啟非洲第一帝國吊打美利堅了？
通遼鴿宗不更新，奇葩小國就從地球消失了？
何況，以草原那科技點數基本為負數的水平，他們能在短時間內復制自己火炮么？
火炮火銃制作工藝可不比馬蹄鐵馬鐙那樣簡單易懂，看一遍就基本知道怎么造，那可是有著復雜工藝要求，就算讓你了解了，光靠手搓你一年都搞不出幾門的。
何況水利設備和蒸汽機跟金屬加工工藝都掌握在我手里，你拿什么仿制？站在供應鏈頂端還會擔心這個問題么？
撐死就是小靈通對愛瘋的水平，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所以，他根本就不擔心技術外泄問題，何況他要賣的是那些換裝下來的舊式火炮，那些放著也是放著，回爐重造都嫌麻煩，不如拿去換點錢順帶促進下鄰里感情也好。
“多謝陛下！”
拓跋演激動地直接當場給劉策和官員們表演了個三跪九叩助興。
他本來對采購火炮并沒有抱太大希望，想著用買火炮的錢多采購一批漢軍鎧甲兵器就行了。
現在好了，火炮采購流程比自己設想的要順利百倍。
劉策接著義正言辭說道：“魏國，與我大漢為同盟友邦，友邦有求，我大漢當盡力而為，
朕會命工部早日調出六磅和八磅炮各二十門，虎蹲炮八十門，并由炮營軍官負責操練，早日幫友邦成立一支炮營部隊，
定要讓慕容部付出慘重代價！”
外政殿內鴉雀無聲，大家都不知道劉策到底在胡說什么。
秦墨甚至計算國庫銀元儲備，可他怎么算都沒算出國庫儲備急缺的跡象。
自海關署成立，漢朝與南洋各國貿易后，國庫收入僅靠關稅，便又足足提高了一成，這還只是起步，以后隨著漢帝國在世界上影響力提升，這個關稅和商稅會越來越多，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取代千年以來的農稅地位。
不過既然是劉策拍板的，那就一定不會吃虧就對了，賣就賣吧！
于是，在拓跋演千恩萬謝中，第一次軍火貿易，就在這樣懵逼的環境中莫名其妙的達成了。
處理完交易的事，劉策又問了拓跋演一句：“斯拉夫人可還是年年南下侵犯草原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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