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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七年，六月二十七，薩拉宮……
“索朗加布，你去漢軍營地和談，結果如何了？”
“回稟贊布，漢軍已答應奴才，愿意退兵離開勃紇境地，兩國以金川為界，不再善啟兵戈。”
“哦？漢軍就這么打算退兵？真的有這么輕巧？”
“當然，漢軍也提出了一些條件，言只要答應這些條件，即日便可退兵，不再來犯我疆界。”
仁次切卜眼神一凝：“他們提出了什么條件，莫非要我勃紇土地不成？如果是這樣，那就與漢軍決一死戰！”
索朗加布忙道：“不，漢軍將領說了，他們不要我勃紇一寸土地，只要贊布肯答應，給漢軍一些金銀俗物，就立馬答應退兵。”
仁次切卜雙眼微頜：“真的只要金銀俗物么？”
索朗加布低著頭回道：“千真萬確，只是他們所要的金銀數目很大，奴才怕說出來惹您生氣。”
“他們要多少？”
仁次切卜其實心中懸著的石塊已經放下了，只要漢軍肯退兵，多拿出一些金銀根本無妨。
勃紇的經濟主要依靠畜牧和農業，尤其農業這塊，糧食比金還貴，畢竟整個勃紇境內可種植的土地主要都集中南方區域，滿打滿算也就九百多萬畝地，靠種植一些耐寒的小麥維持各部落的生計。
而且，各地土司發放的俸祿都是按照糧食量計算的，金銀倒是沒那么重要，不過拿來點綴之用。
但當索朗加布說出漢軍所求金銀數目后，還是讓仁次切卜和殿內各級土司大吃一驚。
“回稟贊布，漢人說要兩億兩千五百萬兩白銀才肯退兵。”
“你說多少？”
仁次切卜懷疑自己聽錯了，立馬追問一聲。
“回稟贊布，是兩億兩千五百萬銀元，他們說只要愿意給，拿到錢當日就領軍撤出勃紇。”
“真是荒唐！”
撒波切立馬站了出來，大聲嚷嚷起來。
“兩億多白銀，這群漢人是沒見過錢，拿我們當羊在宰么？贊布，應該給那些漢人一個血的教訓，告訴他們這里是我勃紇人的地盤！”
“說的對，什么時候輪到漢人來欺負我們了？”
撒波切的話很快得到了眾人一致支持，揚言要給漢軍一個血的教訓。
但仁次切卜明白，光喊口號是趕不走漢軍的。
目前漢軍營地距離薩拉城邊境也就幾十里路，雖說薩拉城堅固，易守難攻，但誰又能保證萬無一失。
何況，薩拉城四周的守備力量看起來有幾十萬人之多，但其中老弱居多，且兵甲連兩成都裝備不到，遇到數萬訓練有素武備精良的漢軍，是去送人頭么？
想通這點后，仁次切卜已經開始思索如何籌集到這么多金銀了。
其實薩拉宮地窖內就有現成的白銀兩千五百萬兩，黃金一百五十萬兩。
按照黃金白銀比例一比三十來換算，那就是七千萬兩白銀。
真金白銀在這片原始落后的高原地區而言，確實沒什么用，遠不如茶葉、鹽巴、小麥等農作物來的實惠劃算，全拿出來送人倒也并非不可。
再是他前幾日抄沒論欽凌家族的財產，收獲了白銀八百萬兩，黃金四十萬兩，折合就是兩千萬兩，如此一來，已經湊足九千萬了。
至于剩下的數額，仁次切卜抬頭看了眼還在喧嘩的土司們，心道也該讓這群不識抬舉的東西出出血了。
于是他輕喝一聲：“都給我安靜！”
場面瞬間沉寂下來。
仁次切卜對眾人說道：“區區金銀而已，放在各位地窖中一不能解饑，二不能御寒避暑，留之何用？
漢人想要，那就給他們，只要他們不要我們的土地牲口和人，那一切都好談，
現在，請諸位把那些身外之物都取出來，索朗加布，和談之議既然是你提的，那你就帶個頭，說個數！”
索朗加布忙道：“贊布，奴才愿意貢獻一百萬兩白銀。”
仁次切卜搖搖頭：“索朗加布，你最好拿出些誠意來，留著那些金銀打算做什么？跟漢人私下做交易么？”
索朗加布聞言心一橫：“奴才愿意拿出全部金銀，合計二百八十萬兩白銀！”
仁次切卜：“湊個整數，三百萬吧。”
旋即又看向撒波切：“你呢？”
撒波切忙道：“贊布，奴才一向清貧，拿不出這么多錢啊。”
仁次切卜輕哼一聲：“撒波切，你是打算讓我親自去抄你家么？”
撒波切頓時汗流浹背：“贊布息怒，奴才愿意拿出三百萬兩白銀。”
仁次切卜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隨后看向其余土司。
那些土司立馬報出自己所能承受的最大白銀數額，最后勉強湊齊了一億九千萬兩銀子的數額。
但距離目標還有三千多萬，怎么辦？
仁次切卜心中一合計，想到了在權力斗爭中死去的那些政敵陵墓，內中有不少陪葬的金銀器皿，起碼也值一千萬兩了。
“索朗加布，你再去一趟漢軍營地，告訴他們，我們最多只能拿出兩億兩白銀，如果他們愿意減免賠償金，最快十五日內二億兩白銀一并奉上，如果不答應，那就只能奉陪到底了！”
“奴才遵旨！”
處理完賠償金的問題后，仁次切卜看著滿殿垂頭喪氣的土司，不由灑然一笑：“大家何必為了這些無用之物心疼？
只要我們勃紇人的實力尚在，這些失去的還不是手到擒來？臨近七月了，天竺的莊稼應該又熟了，
算算日子，有多少年未曾南下了？是時候該敲打敲打那群愚蠢且自大的天竺人，別讓他們以為我勃紇人的刀子鈍了。”
“哈哈哈……”
仁次切卜一番話，瞬間把原本沉悶的氣氛調動起來，各個摩拳擦掌，想要有所一番作為。
沒錯，在漢軍那里造成的損失，完全可以向天竺人要回來，而且那里的人好欺負，只要拿刀子一架，他們就會順從的交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且天竺同樣不錯，各種香料黃金遍地都是，糧食更是多到數以億計，一點也不比中原差。
唯一區別就是那里實在太熱了，不過跟能得到的收益相比，區區炎熱又能算的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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