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與蟲母的對抗，很大程度上，其實就是信息對抗。
李青書他們從對蟲母的一無所知，再通過種種手段，了解了關于蟲母的一切，最終在不借助獎勵的情況下完成了對蟲母的收服。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系統的追求：尋找終級真理。
所以對于系統來說，宿主了解未知的能力，是超越一切的！
在這種情況下，迪爾林相信：以后一旦再發生這類遭遇特殊未知文明的情況，就一定還會有類似的自定義獎勵。
所以迪爾林認為有必要優先測試自定義獎勵的邊界問題，而不是急功近利的去獲取什么好處。
李青書對此深表認同。
他點頭：“通過，具體測試回頭你們研究。現在討論第一個問題。關于蟲母收服的消息封鎖問題，你們怎么看？”
在這個問題上，大家的意見其實是一致的。
肯定要繼續保密一段時間。
不一致的是拖多久？
為此各方意見不一，玉小敏等人認為，當然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沒必要給自己設置上限。
但是衛鴻雙反對。
他說：“我很理解大家的想法。但現在的問題是，星域政府這邊也到了極限，民眾呼聲極大。如果我們未來想要實現的是一個更加恢弘的文明，而不是單純的肥自己，那么最好還是多想想民眾福祉！這不是口號，而是我們必須要認真面對的！”
當權者就得有當權者思維，衛鴻雙也是做過官的，他是真認為有必要為民眾多想想。
玉小敏道：“這是難得的機會，樂園二號星的資源足以讓我們再打造兩個天青號，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衛鴻雙微笑：“我知道的是胃口是無限膨脹的，十個天青號也無法滿足我們的需求。”
氣氛瞬間凝固起來。
還是李青書擺擺手道：“行了，別爭了。我覺得這事你們都陷入了思維的死胡同。”
嗯？
大家一起看李青書。
李青書笑道：“誰規定了打敗蟲族，我們就不能繼續擁有樂園二號星？”
眾人愕然。
李青書道：“我們之前之所以要搶速度，不是在和星域政府搶，是在和蟲族搶。蟲族戰敗后，樂園二號星必然要重新規劃……我們順理成章的擁有這里的一切。”
玉小敏明白了：“把這里的一切變成合法產權？但還是會導致民眾反對。”
“老規矩，先擁有，后償還。我們又不是永久占據。”李青書回答。
眾人都笑了，這樣的話，確實就合情合理了。
李青書道：“再者我也不會宣布蟲族消亡。這樣吧，安排一下，讓咱們的戰艦開過來，和潘塔艦隊打一場，然后，潘塔戰敗逃亡。”
好家伙，你這是要把整個潘塔艦隊都吃掉啊。
但既然已經落到了李青書的手里，李青書確實不會償還，所以他只負責打敗，不負責消滅。
“那蟲母呢？也讓她跟著艦隊走？”玄心雅問。
“唔，這正是我們要考慮的下面幾個問題，這些事不能孤立對待。”李青書看著資料道：“比如奇物，還有洞若文明……”
根據蟲母交代的資料，這件奇物腦蟲其實已經死亡，其奇物特性正在流失。蟲母可以將剩余的特性重新凝結成一件奇物，只不過其控制能力的效果會大減。但如果不凝結，那么它的特性就會繼續流失，直至全面消亡。而按照蟲母的說法，這東西最好是放在她的身上，這樣才能最大化其作用。
玄心雅直接道：“我反對把奇物交給蟲母。雖然你已經可以掌控蟲母，但這不是絕對掌控，一旦蟲母拿回奇物，再隨艦隊遠離，很可能會脫離掌控。”
洞若文明只是讓蟲母臣服，但其臣服方式和人類社會形態差別不大——在眼皮子底下沒問題，一旦脫離范圍又或者脫離控制就會想造反。
至于洞若文明，到是和顧少傷的說法差別不大，這是一個追求長生的文明，尋覓的是生命的進化可能，正因此他們以自己獨特的生命修煉科技創造出了蟲族。
這也是為什么蟲族的生命可以如此強大的原因，某種意義上，它們也是修煉文明，只不過其修煉的神功特性就是不斷適應，其修煉的方式就是自我生長。
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本，就在于洞若文明發現他們的生命不適合他們的追求，為此他們創造了一個基于自己修煉體系而存在的生物種群。
但在實現這一過程中，洞若文明卻逐漸消亡了——他們獲得超長壽命的同時，也逐漸失去了繁衍的能力。
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蟲族，它們都沒有繁衍能力。
蟲族依靠生物戰艦制造而出，洞若文明連制造自我都做不到，于是無論如何長生，人口都只有下降，沒有增長，最終消失于歷史的長河。
鄧思軍也道：“奇物的特性詭異，必須由主宰掌控，這是原則！”
鄧思軍的想法很簡單，這么詭異的東西絕不能放出去，否則很容易引發亂子，尤其是象這種精神控制的物品。
相比之下，反而是交給李青書最合適——他本來就是老大，犯不著去精神控制誰，要控制也是控制敵人。
李青書看看迪爾林。
迪爾林明白他的意思，沉思片刻后道：“精神控制是一種很恐怖的東西，必須謹慎對待，從這方面說，我不反對鄧總的意見。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我們的文明要發展，我們就不可能什么都由主宰出手。就像這次，天青號已經出現了第一次獨立執行任務……將來這樣的事還會更多。”
玉小敏愕然：“所以你認為應該把奇物放出去？”
迪爾林微笑道：“這件精神控制奇物的作用正在衰減，現在看反而是好事。我并不希望我們的文明未來成為一個邪惡的靈魂掌控軍團，它或許可以作為奇兵，但永遠不能成為主流。我們需要的不是一件完整而強大的奇物，而應該是一套更加實用的體系。”
說著他取出一些圖紙來：“這段時間，主宰兌換了許多科技，這些科技一旦全面實現，必然超越大聯盟。但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實現它們，還要更進一步發揮它們。榮耀戰甲的第三代產品正在成形，它的隱身效果會更好，但依然可以被一些熱能感應，電磁偵查以及星能遙感等手段看破。如果那件奇物可以分解，那么也許我們可以讓三代戰甲的效果更好，更加不容易被發現。”
大家互相看看。
誰也沒想到，迪爾林竟然有這樣的思路。
李青書笑：“怎么做到？蟲母沒那本事。”
迪爾林回答：“我們不需要她來做，有自定義獎勵，也算是一次系統邊界測試。”
會議進行了一天左右，最終大家做出決定。
立刻安排一場偽裝的太空戰，蟲母的艦隊會戰敗逃離，士兵啟動撤離，蟲群則通過戰艦帶走，但蟲母本身必須留在李青書身邊。
同時準備自定義獎勵邊界測試，爭取通過系統完成對奇物的改造。
由于李青書還有兩次機會，大家在經過一番激烈爭論后，最終決定在改造奇物前，再設計一個低級別的自定義獎勵需求。
提升李青書的全面素質與天賦，簡單的說，就是讓他成為一個全方位的天才。
之所以要這么一個獎勵，還是綜合了所有情況的考慮。
作為天青的主宰，他們需要一個清醒，智慧，充滿干勁的老大。這樣的老大，當然是腦子轉的越快越好。而作為系統的宿主，需要不斷的去冒險，同樣需要進一步提升自身的實力增長潛力。
而這個要求本來就是針對人類極限所設定的，符合宿主自身能力極致的標準，所以如果迪爾林判斷的沒錯，系統的自定義獎勵邊界是以宿主實力為界限，那么這個要求就應該能通過。
反過來說，如果要求通過了，那么作為宿主的李青書實力提升，就意味著邊界提升！
李青書當即選擇兌現獎勵。
隨后就聽到系統回應：
“請求通過，你目前的學習，思考，理解以及提升能力達到人類智慧之極限，自我生命進化效率達到人類極限，已經超越極限的則不會下降。”
聽到這話，李青書長吁口氣，笑道：“成功了。”
“耶！”所有人都興奮歡呼起來。
玄心雅叫道：“請解釋一下關于任一大于5的整數都可寫成三個質數之和這個理論！”
李青書搖頭：“不懂。”
玉小敏直接丟給李青書一個魔方：“來一個？”
李青書搖頭：“不會。”
鄧思軍：“三的根次方乘9864的平方是多少？”
李青書搖頭：“不知道。”
所有人愕然看他：“你不是吧？”
李青書無語：“系統提升的是潛力，是學習的速度，不是上來就什么都懂的。把愛因斯坦丟進原始人的社會，他能知道什么時候的星空更加明亮就是智力天花板！”
說著他委屈的攤手：“你們提的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問題？我都沒學過。”
迪爾林笑：“那你可得好好看書了。”
李青書笑道：“這次你可錯了，科學家不是我的路線。我的腦力不需要用在這上面，而是如何更加精準的去看到未知！”
迪爾林豎起大拇指：“沒錯，主宰只需要負責大方向。”
所有人一起嘆息：“聽起來有點浪費這次強化了。”
“重點是確認了迪爾林的邊界理論有一定道理。那么接下來就是奇物了……”李青書摸著下巴自語：“以個人實力為邊界，就意味著我需要的方法應該是以現有的人力可以做到分割奇物……如果連蟲母都做不到，那我也做不到。就目前看，這個要求不可能被系統實現。”
“有辦法嗎？”大家問。
李青書點點頭：“人力之極限，應當包括物力！科技體系的提升，也是可以作為輔助部分的。”
“但是我們沒有時間研究了，奇物的特性在消失。”玉小敏提醒道。
李青書笑道：“我在使用殺戮者機甲的時候，發動詭秘之面，導致殺戮者機甲也隨之實力提升。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依然無法確定，系統承認的邊界，是否包括詭秘之面帶來的加成。如果包括，那就可以改造那件奇物！”
說著李青書道：“另外，把奇物拿過來，拿到這東西本身還有一件特殊獎勵。”
強化晉升后，李青書發現自己的思維果然更加敏捷了。
不是讓他無中生有，而是對于已知的訊息掌握和利用的更加快捷。
一天后，所有被蟲母分割的腦蟲殘骸被重新聚集在一起，它看起來就象是一堆被分割開的五花肉，怎么看都不象一件奇物。
同時系統提示：“完成任務，獲得一件特殊獎勵。”
“你可以選擇一件高級星能設備圖紙。”
聽到這個，李青書笑了。
他打開高級星能設備圖紙欄尋覓著，很快找到自己的目標。
星光晶體：一種特殊晶體，可鑲嵌于科技類裝備，大幅度增強星術效果，并可進行精神轉化，可抵御精神類侵蝕，加強精神侵蝕效果，使用奇物時可增強對應效果。
這是一種看起來不出奇的東西，卻被列外高級星能科技，是一件典型的單兵裝備，而且可以獨立運用。
而李青書選擇它，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它最后的描述——它可以使用奇物增強。
李青書道：“兌換該圖紙，消耗自定義獎勵提升該設計功效，進行以自我消耗為基礎的奇物改造，限定目標為當前腦蟲奇物。”
后面的自我消耗就是李青書設定的邊界了，你不提，我提！
我就不信有這圖紙和詭秘之面在，又限定了改造的奇物目標，還不能達到標準。
系統回應：“奇物改造類科技不存在，但兌換可執行，僅限一百件。所產生的一百件星光水晶將會獲得對應的奇物特性。”
聽到這回應，李青書愣住了。
看著李青書詭異的表情，大家都疑惑，出什么事了嗎？
李青書沉思良久，道：“那就這么辦吧。”
隨手一抓，已將圖紙抓在手中，遞給玉小敏道：“立刻安排科學院進行設備制造。”
轉頭對迪爾林道：“你跟我來。”
領著迪爾林進入旁邊屋子，李青書將剛才系統的回應說了一下。
迪爾林也是怔住了：“系統說，奇物改造類科技不存在？”
李青書點點頭：“沒錯，不存在！”
迪爾林連連搖頭：“這不可能，怎么會這樣？如果沒有這樣的科技，那系統又是怎么做到的？”
系統是神級文明產物，只是一直以來由于宿主文明沒有達到神級文明的層次，所以系統沒有給他神級文明的科技。
但是現在，事情開始詭異了。
該類科技不存在！！！
就是說神級文明都沒有這樣的科技？
然后，作為神級文明產物的系統，卻可以無視科技，做到李青書的需求？而且按照邊界理論，那一點都不難，是現有人力可為？
這是什么道理？
這太矛盾了啊！
李青書搖搖頭道：“我也很奇怪。當然我們也可以解釋，比如我們之所以要發明人工智能機器人，就是因為它們可以做到我們做不到的事。那么作為神級文明的最高結晶，系統在沒有該類科技的基礎上可以做到，也說的過去。”
“但這些都只是你為系統找的理由。”迪爾林回答。
“沒錯。我發現這段時間我為系統找了很多理由。當初我還一度認為尼伯龍文明就是宿主文明，但后來我發現我錯了……”李青書連連搖頭：“我們不能隨意對未知的文明下定義，也包括系統本身。也許我們對它的許多認知，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迪爾林微笑：“這是個有趣的想法，也許我們應該把這也作為一個課題進行研究。系統會介意嗎？”
“它不會介意，甚至支持。可問題是，這事不能傳開！”
“那就交給人工智能聯席會吧，讓這也成為它們的課題之一。”
李青書笑了：“我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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