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音節，祝云都可以聽懂。
但連起來，卻是十分拗口。
祝云跟著這腦海中出現的聲音不停念著。
一字一頓。
時光如同飛逝，他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
好像是過了百年，他才能熟練地背出這破虛靈睛訣。
也正因如此，他才親身感受到了這法訣的玄奇之處。
竟然只通過眼神，便能直接在他的紫府之中發聲！
這若是有攻擊之力，靈魂怕不是會被直接創傷？
要知道，紫府之中的靈魂，完全沒有了防護之力！
一想到此處，他便心有余悸。
幸好老者并無傷他之心。
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緩緩睜開眼來，祝云看到了一臉笑意的老者。
“道友，感覺如何？”
祝云感嘆道：“這破虛靈睛訣，若是能殺人，便是無上之法！”
老者沉默半晌，這才說道：“道友，按功法的進境，到元嬰之境確實可以直接破人紫府，毀人靈魂！但老朽族中，傳承多少年，卻無人能修煉至此。”
祝云了然，否則老者家族也不會被毀的僅剩他一人了。
掐下指，祝云又驚奇地發現，這才過去了一柱香不到！
“道友，試試看，現在能否看到天符殘卷上的符箓？”
老者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祝云試著運行了破虛靈睛訣。
感覺到雙眼之上突然傳來了一股清涼之意，格外舒爽，便是暗贊一聲，這才翻開第一頁。
書頁之上，毫無動靜。
不再有先前的雷光閃動，也沒有了浩大的雷聲。
一張看似毫無章法的符箓瞬間讓他沉浸其中。
他會中級符箓，也畫過不少。
特別是火鳥符，爐火純青。
可眼前這一張無比繁復，足足花了半盞茶時間，才找出了符頭的起筆點！
直到目光順著符紋看到了收筆處，祝云這才看向了此符的介紹。
“聚天雷符！”
非純五行屬性的符箓！
祝云第一個反應便是，他的混沌靈力能夠自由地化出五行靈力。
任何一種，都無比精純。
并且也因功法關系，他使用單系的靈力還會強上一線！
可他根本就無轉化成五行靈力之外的法門！
那么，便只用混沌靈力？
可這樣一來，聚天雷符就算再強，也無法越階了啊！
頓時，他就沒了興致。
看著符箓的介紹，聚天雷符用出以后，便可召喚一道天雷從天而降，攻擊力極大。
“道友，這……很難么？”
老者見著祝云劍眉緊蹙，不由得擔心道。
他不懂畫符之法，全憑自己修煉到了第二層的破虛靈睛訣，這才能夠找出符紋走向。
只是畫符，絕非照貓畫虛這般簡單，所以他的符箓出了問題。
看著好像是畫成了，但一充靈，便是立刻炸符。
也虧的他起筆之時便出了差錯，否則等到充了一定的靈力，估計就不是受傷這么簡單了。
“難是難，倒不是不能畫。”
祝云抬起頭來，看著老者的雙眼，他感覺到了一股誠摯。
這種是完全說不出來的感覺，內心告訴他，老者是真的在擔心。
“道友，既然能畫，不如試一試？若是怕炸符的話，便由老朽來充靈！放心，老朽充過一次，在被炸這方面，有經驗！”
老者似是自嘲地說了一句。
祝云啞然，心道老者真是為這吳家操碎了心，竟然還敢冒險。
搖了搖頭，他這才說道：“無妨，我先畫一畫再說，老先生帶我找塊泥地，可好？”
“泥地？”
老者一愣，不知祝云這是何意。
“老先生，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符箓，難道看一眼便會么？畫符一事，也是熟能生巧，我在泥地上先將這符紋走向全部熟記于心中，才能在符紙上去畫。”
聽到祝云這么一說，老者便是立刻懂了，思索了一下，說道：“道友，請恕老朽有些力不從心，不如讓吳南帶你去吧！”
祝云倒是無所謂，點頭道：“也可。老先生還請好好休息便是！”
說實話，祝云此時心癢難耐。
不是對聚天雷符，而是對這破虛靈睛訣。
若是老者跟他前往，他想試也沒地方試。
但是吳南的話……
就算他是筑基后期，但祝云自信可以悄無聲息地用出來。
并且，老者自琵琶境而來，雖然毫無敵意，可祝云也是有些不放心。
“多謝道友體諒！對了，還未問道友如何稱呼？”
老者見狀，臉上滿是欣喜。
“陳華！”
祝云笑著說道，“也未問過老先生……”
“老朽姓林，單名一個文字！陳道友無需客氣，叫老朽林老頭即可！”
“林老先生，陳某受你傳授破虛靈睛訣，豈敢如此無禮？”
該有的禮貌，祝云自然不會落下，很客氣地對著他拱手之后，他便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林文也是叫來了吳南，讓他帶祝云去后花園的一塊泥地。
直到他們走后，吳能與袁柔才走進了屋內。
“先生，您讓吳南帶他去后花園的泥地做甚么？”
吳能有些不解，他根本不知道林文與祝云說了什么。
但卻看到了他手中拿著林文曾視若珍寶的祖傳之物。
也是他們林家唯一的遺物。
林文顫顫巍巍的走向床邊，好似祝云一走，他便失去了渾身的力氣。
實際上，他完全可以口述破虛靈睛訣。
但為了能夠讓祝云盡快掌握，他只好用出了此法。
也幸好他只傳了一層，只能看出一些物件之法的障眼法。
但盡管如此，對他的靈魂消耗也是極大。
“少族長啊，咳咳……”
林文靠站床沿坐了下來，才說了兩句話，便咳嗽起來。
吳能急忙上前，幫他拂著胸口順氣。
林文看著吳能，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但這抹欣慰，卻又有些悲哀。
“少族長，此去煉妖塔，切記聽從那陳道友的指揮。老朽不敢保證你能否活著出來，但卻可以保證，陳道友拼盡全力，也會護你周全！”
吳能頓時急道：“先生，你不跟我們一起去了？”
林文搖了搖頭，道：“少族長，你看老朽如今，還能去么？這一去，反倒是成了你們的拖累！還不如留在此處看家護院……”
說著，他又看向了邊上的袁柔，道：“少夫人，那陳道友絕非尋常，你一定要照看好少族長，可記得了？”
袁柔不敢直視林文的目光，總覺得他好像會看清自己的內心想法一般，便是連忙低頭，細若蚊聲道：“謹記先生教誨！妾身一定會照看好族長！”
“但愿如此吧！”
林文順著床躺了下來，不再看著兩人。
吳能知道這是林文要讓他們出去了，便是拉著袁柔出了屋外。
“柔兒，你說先生為何要讓我們聽那小子的話？”
吳能很是不解，但進去看林文，便是想知道祝云有沒有對他怎么樣。
卻沒想到，林文竟然讓他在煉妖塔中聽命于祝云！
那可是一個外來人啊！
“夫君，柔兒也不知道，”袁柔目光閃爍，意味深長道：“柔兒只知道當時你跟先生要那畫符的破書，他卻呵斥于你！如今卻是將那書給了外來人……”
“什么意思？”
吳能皺眉。
“先生壽元將盡，又受此大傷。他若是想活命，還有什么能拿得出手來？我們吳家山窮水盡，別說壽元丹了，更是好些的療傷丹藥都拿不出來！想必便是與那小子做了什么交易！”
聽到這話，吳能的眉頭更深了，但袁柔卻是繼續火上澆油。
“先生怕是跟那小子做了交換，除了那破書之外，便是讓我們三人在煉妖塔中受他驅使！若是遇到危險，那小子讓我們去送死，那你說……”
話說到這份上，吳能再傻也知道了后面是什么意思。
潛意識當中，他不相信袁柔。
因為林文是看著他長大的。
他也是看著林文變老的。
可偏偏，林文也沒解釋就讓他聽祝云的。
此時又受了袁柔的蠱惑，不自覺間，他對林文產生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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