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陛下，你的陛下已經死了！”
祝云猛地回過神來，立刻說道。
他知道這聲陛下，肯定喊的是仙帝！
或許，這女子，也只是一道虛影，一道殘魂。
也有可能……
是幻象！
“破虛靈睛訣！”
祝云在心中低喝一聲，眼光忽得閃過一道精芒，可那女子卻是不曾消息。
不是幻象？
那是殘魂？
可仙府中的殘魂，不是只有器仙么的殘魂么？
并且，還被器仙給收回去了！
這又是怎么回事？
正當他愣神之余，那女子卻是抬起頭來。
眼中泛淚，我見猶憐。
“陛下，您身上有小嬌熟悉的氣息，您怎么說自己死了呢？您分明就是不認小嬌了，嫌棄小嬌……”
說著，這女子竟然哭了！
雙眼之中流下的淚水，滴落在青石地板之上，竟然泛起了殷紅的血花！
祝云心中莫名地出現了一種驚悚！
若是虛影，為何會流下真實的眼淚？
若是真人，這淚落地之后又為何會變成血液？
而破虛靈睛訣又看不破……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聞氣味又有何用？你睜大眼睛看看，我根本就不是你的陛下！”
說起眼睛，祝云卻又是猛然覺得，這雙眼，好像似曾相識，只是心緒緊張之下，他根本無暇去想。
“陛下！”
小嬌撕心裂肺地喊道：“您不要裝傻好不好，您說小嬌的雙眼有魔性，所以用一柄魔刀毀了小嬌的雙眼啊！”
說罷，她猛地抬起頭來，緊緊地盯住了祝云！
祝云愣住了。
因為小嬌動作激烈，揚起了面紗，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無涯！”
他不可思議地吐出兩個字來！
小嬌竟然與夢無涯長得一模一樣！
只不過，氣質截然不同。
此時的小嬌，看著是一名深受情傷而幽怨的女子。
而夢無涯，古靈精怪之中又多了些沉穩。
特別是經歷生死之后，道心也是變得無比堅定。
可是，為何小嬌會與夢無涯長得一模一樣？
巧合？
祝云覺得不盡然，朝著小嬌的眼睛望去。
起初，他因為受到驚嚇，所以并未太過仔細。
但小嬌說她的雙眼是被仙帝親手毀去，便是多看了一眼。
與常人無異！
祝云并未多想，因為唐麗宛當初也是如此，若非她自己說起，他也不知道唐麗宛雙眼瞎了。
甚至，此時小嬌雙眼之中，更是真情流露，是哀怨，更是一種不舍。
祝云不敢再看，怕是自己再看便會沉淪其中，于是微微低下頭，說道：“小嬌仙子，我不是陛下，陛下已經死了！不知道……”
說著，祝云便想起了手臂之中的焚天焰。
“你可認得他？”
焚天焰也是仙帝的天火，說不定他們也是互相認識的。
于是，祝云便甩了下手臂，心念一動，將焚天焰給召了出來。
“這是……焚天！”
火光四溢，小嬌雖然目不可視，卻也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嬌呼一聲之后，便又立刻說道：“您還說您不是陛下？焚天是您當年從青萍星費盡心思得來，而后精心照料培育而成！”
小嬌說完，焚天也是化成了人影，盯著小嬌的身形看了半天，這才有些不確定道：“奴嬌？”
“焚天，是我！這么多年了，你還記得我！”
小嬌自認是仙帝的奴婢，所以焚天焰以前都是這樣稱呼她。
只不過，時過境遷，焚天焰自己都差點死去，記起奴嬌，也是絞盡腦汁。
“記得，但記得不多。”
焚天焰搖了搖頭，又轉而看向祝云，道：“主人，我只記得她好像是仙帝的貼身侍女，但其他的想不起來。”
祝云點了點頭，算是確定了奴嬌的身份，便對焚天說道：“你告訴他，我不是仙帝。”
焚天焰只是記不得太多，靈智同常人相差無幾，祝云這話，他自然會意，便說道：“奴嬌，仙帝死了，你目不可視，靠著鼻子是不行的，若是你能看到主人的模樣，自然能分曉。你從哪里來，便回哪里去吧！”
焚天焰這話，說得有些絕情。
但實在是，他從祝云這里感覺到了些許不耐。
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焚天焰愿意幫她一把。
當然前提是，祝云沒起殺心。
跟著祝云許久，他知道祝云的脾氣。
“回去……我能回哪里去？自從仙府生變，我便一直被困在這臥房之中……若不是聞到了陛下的氣息，我也不會醒來！”
小嬌頓時癱坐在地上開始抽泣。
順著指縫間流下的清淚，落至地面又是變成了紅色血淚。
祝云皺了皺眉頭，看向焚天焰，道：“你能記起來這是為何么？”
焚天焰搖了搖頭。
祝云又道，“她說，她是被仙帝毀了雙眼，好像是說……她的雙眼有魔性！”
焚天焰也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祝云見狀，不禁心生期待。
可又是過了數息，焚天焰忽得抱住了腦袋，痛苦哀嚎起來！
與此同時，他的身形潰散，重新變回了一道火焰！
火勢在變小，甚至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祝云大驚失色，連忙將焚天焰收回了手臂之中！
有了混沌力的溫養，焚天焰這才穩定下來。
而祝云卻是驚出了一聲冷汗！
若是焚天焰沒了，他真是后悔都來不及了！
他也是沒有想到，自己僅是給焚天焰提示，好讓他回想起什么，結果差點造成焚天焰死去！
這……
到底是為何？
祝云再次看向奴嬌，神色莫名。
明明知道她不是夢無涯，且雙眼之下戴著面紗。
可印入他腦海的，祝云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想象成夢無涯！
“仙帝……真的死了么？”
就在祝云怔怔出神之際，奴嬌似乎也已經哭好了。
她的身下，滿是血淚花，觸目驚心。
不知道的人，恐怕是會以為這里發生了一場殺戮。
“死了，”祝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意外得到了大宇琉璃鏡的一部分，所以成為了仙府的主人。無論是焚天焰，還是黃龍樹等一眾仙藥，都是這樣喊我的！”
“黃龍樹也認你為主？”
奴嬌終于驚訝出聲。
“是的，他認我為主了，并且……”
祝云想了下，道：“他也可以化形了！不僅是他，還有虹葉，紫元草等，都可以了。”
“化形，仙藥化形……可惜陛下見不到了啊……”
奴嬌抹了一把淚，引得祝云又是忍不住看去。
但神奇的是，她的手上除了留下如水漬的淚痕之外，并不像滴落在地面那般成為血花。
“奇怪。”
祝云在心中嘟囔一句。
奴嬌抹淚之后，繼續道：“既然你是仙府的主人，那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一見黃龍樹？我與他也是舊識，有些問題想要問下他。”
聽到這個請求，祝云不禁苦笑道：“我是仙府的主人，但此處卻不屬于我，我也在找出去的法子……呃……換言之，這臥房所處的大宇琉璃鏡碎片，被別人煉化，所以呢，我是被人困在了這里。”
祝云覺得自己解釋的很拗口。
但好在，奴嬌聽懂了。
“你喊大宇琉璃鏡，那想來這宇宙琉璃鏡確實碎了，也難怪陛下會死……不過，你想直接離開的話，不難。因為陛下這臥房之中，是小嬌說了算呢！”
說到此處，奴嬌的雙眼瞇成了月牙，就像和夢無涯驕傲的神色一模一樣。
而語氣，也是發生了變化，似乎是她接受了仙帝死去的事實。
祝云心中松了口氣，便道：“你能送我直接離開的話……那我便不急了！想來那困頓我于此的人，肯定還會進來。到時，你可得幫我！要不然，我也不敢確定，能否帶你找到黃龍樹！”
“那是自然，”奴嬌輕笑道，“不過，我叫你什么？也跟焚天一樣，喊你主人么？”
祝云摸了摸鼻子，腦中卻不免有個畫面。
夢無涯喊我主人……
這簡直不敢相信！
“你還是喊我名字吧，我叫祝……”
后面一個云字未出口，窗戶之外，不知何時聚集了大片混沌力，忽得朝著屋中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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