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許游已經與霧影斗在一處,狹刀近身之后,便在刀刃上滋生出了兩條細長血絲,電閃般插入了混沌虛影的身體上;

  一道道血氣在四周蔓延,兩條血絲在此時亮起了鮮紅厲芒,將那霧氣都映照的發紅;

  神影似因血絲入體,前進的動作不由一頓,四只霧氣肢體來回動作,翅膀亦不停扇動,終于頗為艱難的飛出了一點距離。

  司馬信見此有些不敢置信,他愕然道:“你這又是什么術法?上次怎么沒見你施展?”

  看到血絲牽制住了霧影,許游不由松了口氣,退后兩步笑了笑道:“你猜。”

  “猜你娘的!”司馬信氣急道:“你猜老子猜不猜?”

  說著,他身子前傾,腿腳發力向著許游跑去,奔跑同時,一縷縷濃郁的肉眼可見的靈氣纏繞在他雙手之上,看其架勢,是要跟許游近身搏斗;

  而此刻,那混沌虛影四只翅膀猛然加速扇動,一股充斥混亂無序的神異力量,隨著它的動作,轟入了許游腦海中。

  “哼!你以為我這術法只會咬人么?”司馬信得意道:“看你這次怎么翻盤!”

  只是許游沒有他預料中被混亂影響,眼神既沒有渙散,又沒有無神之感;

  眼睛,可以很大程度上表現出人的精神狀態。

  司馬信幻化的混沌虛影,隱藏的殺招便是那能夠影響人心靈的錯亂力量;

  以往中招的對手,猝不及防之下,總是會身體打擺,雙目渙散無神,而后被他輕松擊敗。

  這一次突然發動殺手锏,卻讓他前進途中,愕然下睜大了眼睛,滿是不解道:“你怎么會沒事?”

  “你再猜。”許游微笑著,那猩紅狹刀離開他的指尖飛到霧影之前,二者在空中激蕩起滾滾靈氣,相遇瞬間便不停碰撞;

  血腥氣與混亂意交錯糾纏,又彼此抵消。

  幾個眨眼,一把血刀就崩碎了幾個口子,而混沌霧影也已經消散了兩條腿。

  好在這兩者皆是術法幻化,并不會因此有疼痛感,反而各自崩碎間,碰撞的越發激烈。

  空中術法斗的厲害,地上二人卻尚未接觸,司馬信疑惑停下腳步,許游未被混沌影響,著實令他猝不及防,這種未知之感,讓他目中露出了幾絲忌憚。

  于是他才停下了身形,按下了攻擊的想法,試圖看出些什么。

  他茫然,許游亦茫然。

  只是他故意以微笑做出高深莫測之感,掩蓋了真實心思。

  剛剛混沌霧影發出的那道詭異力量打入了他的腦海,在一瞬間他便有一種靈臺被左右顛倒,撕扯破碎的幻感;

  然而這感覺僅僅只出現了剎那就煙消云散,那強烈的混亂如同石沉大海,在他腦海中無影無跡;

  ‘為什么會這樣?那力量明明在我感覺很詭異強大才是,怎么對我...毫無效果?’許游思索間得不到答案,他本以為自己要吃大虧,此刻看來,只是虛驚了一場;

  甚至這都不能算‘一場’了,最多算虛驚‘一瞬’。

  為什么?

  其實原因并不復雜,皆因許游有一顆純粹道心;

  一個純粹之人,便代表著明心見性,靈臺清明不染塵埃。

  擁有這種道心的人,天然便克制各種影響情緒的力量;

  還有,混沌自然是神靈,有莫測混亂之力;

  可此間僅僅是術法幻化出的‘混沌’,它的混亂力量雖強,卻也有限;

  其力的上限,隨施術之人境界修為不同而高低不等;

  司馬信是三境修為,于是他幻化的‘混沌’,擁有的混亂力量最多也不超三境;

  可是三境已經很強,能夠這么說,被他當做殺手锏的,影響情緒的混亂之力,這世上怕是九成的三境修士都會中招;

  偏偏,許游不在此例。

  所以,此時便有了許游一瞬恢復的情況。

  他自己不明就里,卻不妨礙他做出了然姿態,以此占據心理優勢,好讓一會兒跟對手斗法廝殺之時,讓對手忌憚之下變的束手束腳;

  那樣,許游的勝機便會增加一分。

  此間算計純粹即興發揮,不過看司馬信的神態,效果倒意外的很不錯。

  二人僵持著,一個滿面疑惑,因過分謹慎想的太多而躊躇不前;

  一個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卻偷偷運轉靈氣,于悄無聲息間發動了今天剛掌握的術法:

  幻物術!

  卻見二人之間,那不停散落的柳葉忽然停住了移動,又轉而改變方向,齊齊指向了司馬信;

  那柳葉尖響起了金鐵震顫之音,于瞬間齊刷刷變成了尖利刀鋒;

  咻咻咻!!

  不知是幾百還是上萬的柳葉震動之下,向著司馬信飛沖而去,又是自四面八方將他團團圍住,他根本避無可避。

  ‘這又是什么術法?!’司馬信大驚之下忙運轉靈氣透體而出,在體表撐起一層靈氣屏障,試圖以此抵御突然出現的萬千利刃。

  倉促之間,他只得以此對付,因為沒有時間讓他可以好好應對。

  眼見柳葉刀刃已經飛近,那破空聲重疊起來竟如金山相撞一般巨響轟鳴;

  可謂氣勢驚人。

  司馬信做好了心理準備,覺得這次要吃個不小的虧。

  哆。

  一片柳葉打到了司馬信靈氣屏障之上,傳出了輕不可聞的聲響,而后這柄‘柳葉刀’頹然飄落,對靈氣屏障沒有造成一絲影響;

  靈氣屏障就連震動都沒震動分毫。

  與此同時,一片片柳葉飛來,那露著寒芒的刀刃如雨點般打在了靈氣屏障之上;

  又紛紛落地,待萬千‘柳葉刀’全都落地之后,司馬信茫然眨了眨眼,撤去了耗費靈氣極多的那層屏障,低頭看向了一地落葉,內心有了須臾的呆滯。

  ‘不是一柄柄刀么?怎么...毫無殺力?什么情況?’

  司馬信茫然了。

  便在此時!

  許游猛然發力,一下子飄到他身前,一顆拳頭占據了司馬信整個右眼瞳孔。

  砰!!

  許游裹挾靈氣的一拳,狠狠砸在了司馬信的右眼上,如上次般直接將他砸的倒飛了出去。

  司馬信再次以臉接拳,疼的他倒飛之時哀嚎吼道:

  “啊——!

  “干你娘的狗東西!又打臉?!我遲早弄死你!”

  那混沌虛影于此時消散不見,崩碎了一半的猩紅狹刀在空中一轉,將四散的血氣重新聚集,化作了完整;

  又驀然飛回許游指尖,滴溜溜轉動不停。

  許游看了眼一地柳葉,輕笑一聲向著司馬信跑了過去,跑動中,他感慨道:

  “這三鮮道人記載的術法...確實好用。”

  原來剛剛那萬千柳葉化作刀鋒,是許游昨夜看了一晚上的‘幻想錄’,研究掌握的新術法。

  幻物術,顧名思義,能夠將周遭之物幻化成其余形狀,耗費靈氣不算少,但效果...

  看著司馬信仍在倒飛,許游默默道:“效果真不錯啊。”

  過了一會,許游停下了腳步,看著砸倒了一棵桃樹才停下倒飛狀態的司馬信,輕笑道:

  “王小二,別抵抗了,本官耐心有限,給你十息自己投降;

  “投降輸一半哦。”

  司馬信右眼周圍高高鼓起,青紅一片,他恨聲道:“投降你大爺!用幻術陰我?!今天有你沒我!”

  “哦?”許游右手置于身前,鮮血組成,術法凝聚的狹刀閃爍著妖異之芒,將他面色映照的若妖若魔。

  兩人看著又要繼續交戰,氣氛比之剛剛似還要激烈;

  正此時,一粒白芒驀然飛至,二人肉眼卻是捕捉不到。

  那白芒飛入許游衣襟,與‘鎖器符’相觸后便消散不見,與其一同消散的...

  還有‘鎖器符’。

  此刻,那紅豆玉簪再無束縛,突然變得虛無,又突然憑空出現在司馬信身前;

  “嗯?!”司馬信眼睛一睜,卻只能睜開左眼,見玉簪出現,他趕緊伸手抓住,又猖狂道:

  “姓許的!接招!”

  說話間,他一手豎起,五指變化印訣似在準備術法。

  玉簪消失,使許游驚了一下,此刻見司馬信又要發動術法,他不敢大意,亦運轉靈氣、舉起狹刀準備應對。

  見識過這司馬信術法強悍,許游戒備間又退后三步。

  卻見司馬信五指轉變印訣越發快速,靈氣亦越發激蕩;

  許游更不敢大意,再退三步。

  正此時!

  司馬信驀然轉身撒腿就跑,勢如脫兔!

  “哈哈哈!你耍我一次,我也得耍你一次!幻術嘛,誰不會啊?!”

  老遠的,司馬信聲音朦朧傳來。

  許游呆在當場。

  嗚——

  一股夜風吹來,帶著幾片打著轉的柳葉自許游眼前飛過,許游清醒了過來,那司馬信早已經不見了蹤跡。

  許游眨巴了兩下眼睛,一臉欣賞道:

  “好幻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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