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漩渦出現之后,靈游雀便從中鉆出,它拍打著樹葉翅膀,繞著許游歡快飛著,一雙青色大眼睛干凈的如同寶石。
許游伸手摸了摸它的白色羽毛,靈游雀顯得頗為舒適,眼睛都微微瞇起。
與它逗弄了一陣,許游抬手抹了幾次,從儲物袋內取出筆墨紙硯;
以及一兩黃金。
“喏。”許游拿起黃金,臉上掛著笑,心里流著淚。
靈游雀嘰嘰喳喳了幾聲,落到了他手掌上,張開鳥喙啄食起了最愛的食物;
幾口下去,那兩黃金就被它吃的干干凈凈,小家伙舒服的叫了幾聲,又落到了許游肩頭安靜下來。
‘嗯,我一點都不心疼...’許游自我安慰,感覺著靈游雀那輕微的重量,他忽然想到了那個叫做地藏的年輕道士——
他肩頭也趴著一只奇特生靈。
‘也不知道那個充滿靈性的小獸叫做什么,書上從未見到過,還有那個地藏,他那天不過說了一句話...
‘村子里那些魂魄就全都消失不見了,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境界,以后會不會再見到他們?
‘天大地大,估計是難以再見了。’
搖了搖頭,許游收起思緒,開始研起墨水,須臾后,他提筆蘸墨開始書寫信件:
‘爺爺,桃夭,紅鳶,還有小黑。
‘我已經安頓在洛陽城,應該會在這里住上幾年。
‘桃夭上次說學會了番茄炒蛋,很厲害啊......
‘要記得讀書,不要總是調皮......
‘金簽子自己在家玩就好,小心被人騙了去。
‘紅鳶,楊偉他那張嘴就是那樣的...你要習慣......
‘爺爺,你要保重好身體,沒事就去找城主大人下下棋,要多動腦。
‘我一切都好。
‘勿要擔心,勿要掛礙。’
許游架好毛筆,拿起紙張輕輕吹干墨跡,再認真對折了幾次,微笑道:“好啦,麻煩你了。”
靈游雀飛離了他的肩頭,頭頂尖角輕輕碰了下這封信,一道青色流光閃過,信件便忽的消失,被它收入了隱而不見的漩渦內。
它拍打翅膀,身形于此刻變得很是虛幻,再看了一眼許游,它飛向了門外;
洛陽城空中,有一只幾乎看不見的飛鳥,一路飛過了城北,又飛過了城西;
它的速度極快,終是飛過了高聳的黑色城墻,漸漸便要飛至運河。
而此刻;
洛陽城外西北方位的運河水面之上,正發生一幕壯觀畫面;
那寬闊河水有波濤蕩漾,舟船往來不停。
靈游雀在高空展翅,而河面低空之中,此刻有不知凡幾的蜉蝣突然飛至;
蜉蝣太多太密,它們振動薄翅,連綿成了黑壓壓的一片,幾乎覆蓋了這一處寬闊的河面;
竟是連太陽星灑落的光輝都透之不進!
一瞬間,蜉蝣群下面的河水,便因缺少陽光而顯得陰森若幽;
只是蜉蝣群飛在河面之上,便無人能夠看到河面之貌;
此時此刻,那些船上以及河邊的人們都呆呆看著,他們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那密密麻麻的蜉蝣連接著,看著就如同一張抖動的巨大黑布;
亦如層疊厚重的泱泱烏云!
顯得詭異而又荒誕。
明明是晴好天氣,眾人心中卻不由滋生了一股寒意;
還生出了對不可預測之事的恐懼感。
蜉蝣,眾人大都見過;
蜉蝣群,見過的人也不少;
往常自然也有蜉蝣群在河面飛舞。
可是;
在此地之人的記憶中,沒有哪一年的蜉蝣如現在這般多,多如沙礫,多如塵土!
還有;
蜉蝣一般都是春夏相交之際才會羽化成蟲,如今已是夏秋交匯之時...
既然如此,它們又是從何而來?
沒人知道答案。
百姓們此刻也只能以肉眼看著,他們莫名恐懼的同時,也不由會有好奇的情緒滋生;
畢竟,蜉蝣再多,也不傷人。
高空之中,靈游雀四翅振動而飛,須臾便飛過了運河,飛過了那片黑云,一路向東而去。
河面之上,黑壓壓的蜉蝣亦是各自振動薄翅,嗡嗡作響的振翅聲連綿不絕,傳入了百姓的耳中,挑撥著人們的心弦。
那靈游雀飛的更遠了,那太陽星又向西游曳了些許。
便在此時;
那運河之上連綿若烏云的一只只蜉蝣仿佛暴躁一般,驀然向著高處飛去;
它們剛剛飛起了一丈,又瘋了一般直直飛向了河面。
瞬息之間,黑壓壓的烏云便與河面接觸。
它們仿佛尋死一般,以瘋狂的姿態沖入了河水之中。
噗!噗通!!
它們幾乎同時落水,那水面于剎那翻滾了起來,竟是被小小蜉蝣,激起了一層水浪,向著四周擴散而去。
蜉蝣落水,便已無生路,它們來的快,死的更快。
此刻河面之上,全是蜉蝣之尸,若將河水染成了灰墨之色。
蜉蝣之尸又于水中下沉,終是消散不見。
雖常言道,蜉蝣者,朝生暮死。
可是;
今日這蜉蝣群以這般瘋狂姿態而死去的方式,卻是此地眾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事。
看著好似恢復正常的河面,百姓們面面相覷,思維仍然凝滯;
依然無人能夠猜測的到...它們為何而來。
今日之事,今日之惑;
必然會隨著此地之人傳播開去。
嘩啦啦——
時間流逝,天近黃昏,百姓們帶著懵然,帶著震撼漸漸散去;
那河面依舊折射著斑駁光點,蜉蝣之尸早已消失,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此刻;
離此不遠的一處密林中,有不少身影正靜靜注視河面;
忽有一道身影似笑了笑,道了句:
“九難已起,第一難,昆落已成;
“呵呵...今年冬天,洛陽之雪應是冷的厲害。”
其余身影不言不語,只是一個個眼神都有強烈的期待之意。
與此同時。
許游將住處好好收拾了一番,等夕陽漸落之際,他總算安置妥當;
打開院門,許游走到了河畔,抬頭看向西方,又低頭看向霖水河;
那河面被夕陽余暉暈染,似披上了一層彩衣。
許游神色悠然,尋了塊青石安靜盤坐,享受著這黃昏時的寧靜。
水面有彩衣,少年眼中亦有彩衣。
彩衣由晚霞所織,若化作彩色虹橋,在少年目光最西方,這道彩衣之橋,已是將河與天連接在了一起;
便若...
碧水驚秋,黃云凝暮。
“該做什么工作呢?”
微風輕撩,那盤坐的少年輕聲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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