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琉璃不再言語,在那極有派頭的晃著折扇,像是在等待許游吸收那些話中包含的信息。

  聽他一席話,許游難免暢想了許多;

  原來無暇筑基需要先在鍛脈之境做足準備,以各種特別的屬性靈氣充盈竅穴,做完這一步,才有資格去沖擊無暇。

  這一步很難,首先得有道緣、天資;

  如此才能接觸、修煉那些不尋常的修行法;

  譬如許游因緣得到‘解雷集’,又以自身天資修行出了雷法。

  其次,修行的過程應該不太愉悅,許游對此深有感觸,他每夜以雷法鍛脈,可以說是每次都痛的死去活來;

  若沒有大氣魄,大毅力,根本無法堅持下去。

  畢竟以尋常靈氣修行,亦能沖擊筑基,且過程不會痛苦;

  不是每個有非凡修行法的三境修士,都能夠忍耐那種種痛楚。

  有天資、道緣,并不代表能吃苦,更不代表有毅力。

  ‘或許別的修行法...修煉之時的痛苦程度,跟雷法修行有所差別也說不定;

  ‘王兄說雷法難修,我倒是覺得還好,等再鍛造近百竅穴,使涵蓋雷意的靈氣充盈進去,我有感覺,掌心雷應該就能初步掌握了...不知其術威力如何?

  ‘應該不會讓我失望;

  ‘只是以雷法鍛脈的滋味...當真噬骨扒心;

  ‘不過若是王兄所言為真,那也算是誤打誤撞,我如今之修行,卻正好走在無暇之路;

  ‘對了,王兄還說此般修行到了三境巔峰,只是達成了先決條件...

  ‘看來在這個基礎上,想要成為無暇第四境,還有其他的關卡限制,會是什么呢?’

  許游微微皺眉,這時他靈臺內沒來由的閃過一人身影——犬戎國那位三境巔峰修士。

  一瞬間,他又因此聯想了許多。

  ‘當初遭遇時,此人以人頭堆塔,鮮血畫陣...

  ‘似乎在布置什么儀式,他當時已經是三境巔峰,且很有可能是以血法鍛脈...

  ‘血法,當時我吸收了其所擁有的精血,其法便像是引誘一般,試圖讓我循著變強的欲望,以血煉法之精血鍛脈...

  ‘若我大膽假設一下,犬戎修士便是一個有天資有道緣之輩,其三境鍛造竅穴的手段,就是以血法鍛脈...

  ‘如此修行至三境巔峰,其人有道緣,那他有很大可能知曉無暇筑基...

  ‘設身處地,他在那時候想要沖擊筑基境,會不會是想要成為一個與眾不同,超脫其他第四境的筑基修士?

  ‘可能性極大;

  ‘所以...當時的他,是在具備了先決條件的前提下,再布置特殊儀式,以此希望自己成為無暇筑基么?

  ‘對了,王兄剛剛還說過...取天地之力;

  ‘那么也就是說,想要成為無暇筑基,需要在三境巔峰之時,再去借助周圍環境,或者特殊手段...沖擊無暇?’

  許游思緒紛飛,得出了一個結論,只是也不敢斷定自己想的就是對的。

  不過想到了犬戎修士,難免就會想到那一襲青衣,許游記得自己與洛姑娘二人之間的緣,似乎就在那一天結下的。

  青衣音容似浮現眼前,少年內心困惑之際,嘴角卻下意識的微微翹起。

  王琉璃悄悄打量許游的神色,見其似乎有些不解,他便莫名的激動,搖扇子的手都瞬間更賣力了些。

  “嗯哼...”清了清嗓子,這藥師先是高深莫測笑了笑,等發現許游果然看向自己后,他忙裝作悠然語氣,慢慢道:

  “許兄,是不是有不太理解的地方?不如說與我聽,好為你解惑。”

  許游抿了抿嘴,輕聲道:“確實是有不解之處。”

  ‘來了來了!哈哈,你這妖孽也不是過分聰慧嘛!到底不如我帥氣,嘖嘖...怎么感覺好舒服好愉快呢?’

  王琉璃內心一陣暗爽,表面依然保持淡定腔調,操著刻意壓低的嗓音,笑道:

  “呵呵,你且說來。”

  這句話說完,藥師情緒中的舒爽更是提升了一個檔次;

  如同夏日飲冰般暢快。

  許游斟酌了下,詢問道:“敢問王兄,等一切具備,到了沖擊境界之時,是否還需要借助環境,或是借助特殊儀式法門...才可沖擊無暇第四境?”

  他又忽然想到了雪衣說的‘那日筑基不定已經身死道消’,于是皺眉補充道:

  “若我猜測是真,是不是修士沖擊無暇之時,可能還會有不小的風險...

  “甚至因此死去?”

  “嗯。”王琉璃在相當愉悅的心緒中應了一聲,那折扇舞的飛起,將他發絲吹拂的飄飄落落。

  只是這風騷姿態保持了一個呼吸,便驀然頓住,他眉頭猛的一皺,瞳孔收縮了下,驚呼道:

  “嗯?!”

  搖扇的手定在空中,王琉璃腦袋瞬間扭到一旁,愣愣道:“許兄你說什么?!”

  他突然毫無征兆的把腦袋轉過來,讓許游一顆心臟驀然猛跳了幾下,差點沒忍住一個巴掌扇過去;

  被嚇的。

  此刻面對這近在咫尺的一張圓潤臉龐,感受著藥師那似乎很驚詫,很懵圈的表情;

  許游眨眨眼,重重吸了一口氣,讓心跳平復,繼而嗡聲將問題重新問了一遍。

  本就只是一些推斷猜測,隨著藥師如此大的反應,許游不由覺得,自己推理出來的,應該是錯了;

  不然這位王兄為何如此?

  ‘看來我想的不僅是錯了,還錯的很離譜么?’許游更困惑了。

  卻見王琉璃的腦袋如木偶般轉回,整個人于此時竟有幾分蕭瑟之意。

  藥師前一瞬還舒爽無比,精神抖擻;

  這一刻卻是像霜打的茄子;

  就很惆悵。

  ‘許兄啊,你的理解能力會不會有點過分啊?我什么都沒說...你怎么就推測出這么多?!怎么感覺好氣啊!’

  王琉璃悶悶嘆了口氣,有氣無力道:“啊,你說得對...無暇筑基就是你說的那樣...

  “回家回家,不聊了,衣服還沒收呢!聊什么聊?下次再說!”

  “呃...”許游懵懵然看著,實在不理解為何王琉璃為什么突然變化這么大;

  想了想,今夜已經是有了不少收獲,倒也確實該消化消化,來日方長,無暇筑基之事,可等之后再與藥師討教;

  而且下次托靈游雀寄信時候,也可以拜托紅鳶,讓她幫忙詢問一下白城主。

  城主若是講解一番,那么自己也不會再有疑惑。

  于是許游站起身,作揖道:

  “多謝王兄論道解惑,夜已深,是該回家了,只是許某還有一件事需要做,所以不好跟王兄同行了,抱歉。”

  “誒?什么事?”王琉璃好奇道。

  許游輕輕掂了下衣袖,“買東西。”

  “哦...行吧,那王某先行回去,許兄路上小心。”

  王琉璃站起身,沒去追問買什么,同許游作了個揖,搖著扇子轉身離開,看其腳步不慢的架勢,確實像想早些到家的感覺。

  許游目送他離去之后,看向了街邊一間亮著燈火的藥鋪,而后徑直走了過去。

  “呵呵,買東西?”

  一處角落中,某‘風騷藥師’揚起下巴,得意道:“可瞞不住我哦。”

  順風耳之術,輻散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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