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軒東城,一小院廳堂內,桃夭抓著毛筆,反復斟酌著語句,兩條靈秀的眉毛總是蹙著,桃花眼泛著不好擇決的眸光。
“該寫什么哩?”
桃夭鼓起了嘴巴,小腦袋輕輕晃著,“是寫桃夭女俠大發神威,嚇得兩個當家抱頭鼠竄...
“還是寫昨天唱歌謠,可沒人比本女俠唱的好聽呢?
“好煩哩...咋個就只寫一面嘛!
“嗯...桃夭女俠可聰明,既然難選,那就兩個合起來寫嘛!
“暫時不知道該怎么寫開頭...我先到外面溜達,不不不,到外面看看能不能遇到壞人,本女俠好出手制服呢!
“紅鳶姐姐,你先寫吧~”
小丫頭對著身旁坐著的少女嬌憨一句,吐了吐舌頭,便跳下板凳,呲溜一下跑了沒影。
“小黑!我們去逛一圈呀!”
遠遠的,有清脆的聲音傳來,本趴伏的黑色細犬挺起身來,搖著斷尾追隨出去。
紅鳶無奈看了眼庭院門扉,如玉的手指拿起毛筆,思索了下,在白紙上輕輕落下娟秀的字:
‘許先生,昨日我去城主大人處訴職,卻被城主大人點撥了一些事......
‘我已經是無暇筑基境,以我所感,若是斗法,尋常筑基應不得近我之身......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
‘雷澤,流坡山,此地應當有許多危險,去與不去,君請妥善考量......
‘紅鳶。’
少女剛剛寫下落款,桃夭便重新跑入了庭院,她在院子正中忽然停下腳步,雙手橫伸于前,又做出‘打完收工’的江湖大俠動作。
“汪...汪汪。”黑色細犬很是配合的圍著她打轉。
“呼...功力又厲害許多,剛剛兩個蟊賊見到我,打都沒打就嚇得跑遠了呢!”
小丫頭沉浸腦海幻想,一本正經的點頭感慨:
“唉!怎么一天比一天厲害?說不定什么時候...大當家、二當家都不會是我對手!”
她驀然笑了笑,“嘿嘿~”
桃花般明艷的臉頰總是有著童真的美好意味。
小丫頭開心走進了廳堂,再次坐在板凳上,“紅鳶姐姐,你寫好啦?”
“嗯。”
“哦吼吼!我已經想好寫什么了!吶,姐姐你看著哦!”
“好。”
小丫頭抓住毛筆,于翻過面的紙張上落下歪歪扭扭的字:
‘哥哥,桃夭想你!好想的!你想不想我呀?
‘我跟你講哦,昨天桃夭可厲害......
‘怎么樣?記得夸我哦!
‘還有呀,庭院里的草好難除......
‘哥哥,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你呀......
‘桃夭想跟你一起看桃花......
‘對了,要記得爺爺給你的桃枝哦!想我們就拿出來看看哩!
‘桃夭。’
隨著信件寫完,小丫頭嘴巴鼓了起來,本高興著的心情忽然就變得低落。
紅鳶在旁看著,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與許游一般的動作。
“不難過,桃夭女俠威風八面呢。”少女輕聲道。
小丫頭重重點頭,“嗯!我還要騎高頭大馬!就跟那天哥哥一樣!可威風哩!”
“哦...這就很好呀。”紅鳶溫柔道:“這兩日天氣涼爽了許多,要不要跟姐姐一起去放紙鳶?”
“嗯!桃夭喜歡放紙鳶,以前在桃花鎮,哥哥也經常帶我放紙鳶呢!”
小女孩的失落來的快,去的亦快,此刻已是目露期待,重新有了笑顏。
看著她的眼神,紅鳶視線有了剎那的模糊,她閉目道:
“這樣啊。”
已是無暇筑基之境的紅衣少女,悵然輕嘆了一口氣。
‘阿爹,阿娘。
‘鳶兒如今有在好好生活,有一個大道同行的摯友,有一個可愛的妹妹,還有一個爺爺...
‘還有小黑。
‘我很好,真的很好。’
紅鳶對著桃夭歪頭淺淺一笑,繼而伸手點出一道靈氣,微弱的白色漩渦便浮現而出,奇異的鳥雀撲打著樹葉翅膀,探出了身形。
“靈游雀!”桃夭歡呼一聲,那鳥雀便飛停在了她的肩頭。
與此同時。
城主府,后花園亭臺之內。
一盤棋局仍在進行,兩個老者一人穿黑衣執黑子,一人穿白衣執白紙。
那棋盤的黑白二字錯落著,不知其究竟之勢。
如此過了半晌,黑衣老者手中棋子終于落下。
而此刻,一只化作虛幻的飛鳥,疾馳出了芒軒城,一路往北。
在北方千里之遙,那座雄偉的國都內,東城樂會集的第一日比試,已經到了尾聲。
隨著最后一名琴師沒能合格,明日高臺奏曲的名額已是定下了:
籠共九十三人。
明天,便是這些曲音皆達上乘的琴師們于高臺角逐最終的名次;
最終有幾人名揚洛陽城,這在往常總是不好想象的事情,今日卻沒那般難以預測。
別的先不去說,至少那個姓許的年輕琴師...
今日便會揚名洛陽!
此時,許游已經收好了五弦瑤琴,走回了那處涼亭內,那兩個羞的不敢抬頭的女人早沒了蹤影,不知何時就已經灰溜溜的跑了。
“幾位,剛剛收拾弦琴耽擱了些時間,來的晚了些,抱歉抱歉。”許游歉意道。
“許兄啊許兄,你...”
王琉璃臉上的表情頗為精彩,不知是高興還是幽怨,“你這家伙,可真是讓王某一而再,再而三看走眼!”
“哼!剛剛那兩個女人說你跟王夫人的壞話,現在倒聰明的,早就溜走了!”周璐小聲道,臉上有高昂的神情。
“呵呵...不必在意她們。”
王夫人再不難受了,難掩喜悅道:“許公子...恭喜!琴聲真是好聽呢!”
今天的優雅夫人,其心情如同經歷了潮汐般起起伏伏,好在雖過程堪稱曲折難熬;
但最終結果卻是填滿了她內心的渴求。
許游入百,且是在雷鳴的掌聲中入了前百名!
自從許游一鳴驚人,涼亭內除那的二女外,其余幾個上流人士紛紛對王夫人很是認同,總是相互點頭致意,彼此露出一般體面的神情;
而那兩個女人就如同老鼠一般,早早就逃也似的走了。
——這讓要面子的夫人一掃今日所受的委屈與難受;
終究揚眉吐氣。
涼亭內,王先生對著許游點頭笑道:“天色漸暗,我們不如回去吧?許先生,明天可還得聽你兩首妙音!
“明日比試,應該會有好些大人物到場聆音,許先生,今夜最好早早休息,期待你明日再取佳績!”
許游輕笑點頭,“我會盡力。”
那些參會者將欲散去,此刻雪衣姑娘也已經離去,樂會集第一日,結束。
在這天色將暗時,南城一座酒樓的某個雅間內,有一俊朗青年正坐于桌邊自斟自飲。
“司馬信,你倒是個好酒之人,呵呵...聽說是約莫三個月前,你才有了飲酒的愛好?”一道聲音在雅間外傳入。
俊朗青年平淡道:“顧山舟,小心話多閃了舌頭。”
“司馬信!你想斗法么?!”
“哼,你想死么?”青年喝了一大口酒水。
“莫要爭吵。”又一道聲音自外傳入,這聲音頗為淡漠,聽著卻是女子之聲。
此時,孫八九忽然在雅間窗戶內縱入。
而這雅間的正門,又先后走入兩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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