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盞罩著粉色紙圈,散出朦朧光暈。

  雅間內的陳設映入眼簾,兩側刷著金漆的柜子上,置放珊瑚塊、奇形貝殼之類的海域特色裝飾;

  器物精致,透出奢華。

  木板地面鋪了一層毛毯,踩在上面只覺柔軟,約莫價值不低。

  中間擺著一張方桌,是為楠木材質,上有酒水與幾盤美味佳肴。

  這些眼中所見組合起來,似上流華貴,可許游看著這些,莫名有種土財之氣的直觀感受。

  仿佛此地的主人生怕別人不知自己有錢,于是盡可能的展露,以此獲得滿足感。

  這種感覺,就如此刻坐在桌邊那位婦人一樣,用名貴的外衣,包裹空乏的內里。

  ——婦人穿著上等布料所制的衣裳,肥胖的軀體將衣裳繃緊,頭發梳理的精致,兩粒大珍珠耳環掛在耳垂下,五官分散在圓鼓的臉孔中,油光糾纏著厚重脂粉;

  她噙著優越笑容,因許游突然到來,笑容便多了幾分疑惑,令圓滾臉孔上的表情,顯得頗為滑稽。

  她是許游所見三人其中之一,另外二人在這婦人對面,是一個中年男人與一個年輕姑娘。

  男的坐在那里,大腹便便油光滿面,下意識張著嘴驚異看向許游的他,露出幾顆發黃的齙牙。

  他正是飛鳥酒館的陳老板。

  女的站在旁邊,輕紗柔衣襯托著窈窕的身姿,她的五官柔美,面上雖有笑,目中卻隱有麻木。

  “很榮幸認識我?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我的酒館里撒野?!”

  酒館陳老板注意到伙計的變化,猜測出許游身份,立時惱怒不已,厲喝一聲打破沉默氛圍。

  他起身摟緊年輕姑娘的腰肢,盯著許游,不懷好意的笑道:

  “小子,剛出來混?不知道在這大海上,越猖狂就死的越快么?呵呵...”

  那姑娘配合靠緊陳老板,腦袋貼在他的胸口,笑的柔柔弱弱,一副聽話樣子,只是目中藏著的麻木,又重了些許。

  ‘他是修士,應是第一境,對面那衣服華貴的婦人...也是修士,第二境么?

  ‘這衣裳單薄的姑娘,嗯...是凡人。’

  許游感受四周靈氣波動,微微歪著頭,嘴角有淺淺笑意。

  見許游沒有回應自己,陳老板冷笑幾聲,不甚在意道:“春娘,事情等會再談,我先讓這猖狂小子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他長的真好看,我還沒見過這么俊俏的小哥,可別打傷了臉。”外號春娘的胖婦人看著許游,神色有感興趣之意;

  她正是迎春樓的大掌柜。

  此刻;

  陳老板推開年輕姑娘,大步向許游走去,身為修行者,他自然不會將沒有什么靈氣波動的許游放在眼里;

  想到剛剛伙計匯報之事,看著自己找上門的許游,陳老板越發憤怒,在這片地區,已經很久沒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放肆了。

  ‘能夠打傷幾個壯年,這愣頭青應該練過幾招把式,還敢來這里挑釁我?!’

  陳老板眼神兇狠,已經來到許游身前,他膀大腰圓,身形比許游足足寬了兩倍,右手舉起,作勢便要一巴掌扇過去。

  春娘悠然靠著椅背,那年輕姑娘捂住眼睛下意識驚叫一聲,轉過頭去,不忍心看到接下來許游被打的畫面;

  而她輕輕顫抖的身體,仿佛是在害怕。

  ‘她在怕什么?怕我被打?感覺不是怕這個...’姑娘的表現,被許游敏銳觀察到,對此內心頗為不解。

  這時,陳老板見許游根本沒有注意自己,眉毛不禁擰起,巴掌狠狠呼了過去;

  卻呼了一手空氣。

  只見在巴掌近身前的毫厘時間內,許游陡然上身后仰,腳步一繞,張手成爪扣住了躲避不及的陳老板,扣在他的脖子上。

  隨即抬起,陳老板雙腳離地,沉重的身體就這么被一條修長的手臂抬高半尺。

  陳老板神色痛苦掙扎不停,但完全掙脫不開,又被捏住喉嚨,呼吸困難連句話都說不出。

  那個年輕姑娘捂著嘴,情況的發展出乎她的預料,令她不敢置信。

  春娘驚奇盯住許游,壓根沒想到他竟這么厲害。

  ‘一下就讓姓陳的毫無反抗之力...我必然辦不到,這少年感知不到修為波動,但肯定是修士,還是強大的修士!修行了什么秘術么?

  ‘他找陳老板麻煩,我與他卻沒仇...’

  春娘內心快速計較,她不想跟許游起沖突,剛要開口說兩句好話,便聽許游道:

  “陳老板,據說你認識血狗?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我最近手頭比較緊,對他很感興趣,聽好,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告訴我跟他相關的情報,我便原諒你剛剛所為。

  “第二,你什么都不說,我幫你英勇就義。”

  再捏住陳老板幾息時間,許游手臂一甩,將他甩在側旁摔倒在地。

  ‘他是哪里冒出來的強人?居然強到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會是第幾境的修士?!他在酒館鬧事,原來是為了通過我找人...他要找的是血狗!’陳老板面色通紅大口喘息。

  對他而言,面前的許游已經從愣頭青轉作神秘而又強大的修士,是一個可以輕易要他命的存在;

  陳老板內心止不住震動。

  許游瞇眼看向春娘,慢慢道:“我應該也給你兩個選擇?”

  春娘吃了一驚,忙搖頭道:“許公子開玩笑了,我可不認識血狗!”

  “聽你的意思,這位陳老板是真認識血狗了?”許游含笑點頭,以禮貌的口吻慢慢道:“陳老板,你想清楚選哪一個了么?”

  “呼...呼...”

  陳老板終于順通了氣,跌撞爬起,小心翼翼看著許游,喘息道:

  “我選第一個!”

  “很好。”許游理了理袖口,拉出一張木椅平靜坐下,不經意瞥了眼依舊捂著嘴巴姑娘,隨后對陳老板道:“不急,慢慢說。”

  這時,注意到這一幕的春娘看向衣裳單薄的姑娘,雙目瞪動,“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陪著許公子?!”

  姑娘被她嚇得不輕,唯唯諾諾點頭,強忍畏懼走到許游身旁,身子軟下,便要有親密接觸。

  “姑娘,不必如此。”許游搖搖頭,輕聲道。

  聞言,面容柔美的姑娘不知所措。

  春娘額頭一跳,罵道:“蠢東西!許公子怎么說,你就怎么做!”

  “是!”姑娘顫聲應答,站在一旁低下腦袋,有晶瑩的淚花,在眼中閃爍;

  她卻強自忍著,不敢讓淚水流下。

  許游微微皺起眉。

  “許公子,在告訴你血狗的情報之前,我想給你一個忠告。”感覺到許游沒有想象中那么兇殘,陳老板膽子不由大了些。

  “請說。”許游一直都保持禮貌。

  陳老板張嘴露出齙牙,語氣帶著幾分激動:

  “許公子,我給你的忠告,就是在這片東海上,海賊可以抓,但是五大組織的海賊,不要試圖招惹!

  “許公子是滄海客吧?你想抓捕血狗?可是你有想過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嗎?

  “血狗是血紅海賊組織的成員,其內之人皆心狠手辣!不知多少人被他們丟入大海喂了鯊魚!

  “你想抓捕血狗,等于挑釁整個血紅組織!

  “若是被他們察覺你的意圖,他們會滿大海的追殺你!你知道不知道,這片海域他們有多少暗處線人?

  “看著老實的百姓,街邊賣身的妓女,路旁擺攤的販子,都有可能是服務海賊的線人!

  “你能躲的掉他們的窺探么?你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么?你能保護之后乘坐的船只不會被他們擊沉么?”

  許游嘴角微翹,靠著椅背直視陳老板,眼底流轉出幾分瘋狂,輕聲說:

  “把他們通通解決,不就安全了么?”

  ‘他是個瘋子!真正的瘋子!’陳老板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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