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對肖二狗很好！”
車子重新啟動，肖若花好奇的問道。
“嗯……他是我朋友，幫過我很多。”
“幫你宰了鄰居家的大黃一起吃肉喝酒？”肖若花扭頭看向楊夏問道。
楊夏搖搖頭。“不止。”
“那是什么？”
楊夏看著前面的路，帶著回憶道：“以前一起做賊翻墻出生入死的時候拜過把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就這？”
“還有。有一次我讀初中的時候被高年級的欺負，他知道后，晚上拿著麻袋套在人身上，直接一頓暴揍，把人揍進了醫院。”
肖若花笑了一下。“還真有個性。”
“后面被查出來之后被退學，所以轉到了鄉下讀初中。”
“有情有義。”
“還有呢！”
楊夏拐了一個彎，停頓了一下，繼續說。
“我爺爺骨灰下葬那天，我還是個瘸子，行動不便，按照習俗我作為老爺子唯一的孫子，就該我抱著骨灰送他最后一程。”
“嗯？”
“可是我走不了路，肖二狗聽到后，拿著一根背帶，把我綁在了他的背上，一路從村東背到了村西的山上下葬。”
楊夏回頭看了一眼肖若花，聲音帶著激動。
“老一輩的人說，送葬的時候不能停不能耽誤吉時，否則對老爺子和對我不吉利。肖二狗聽到后，從村東到村西，差不多五里路，他背了我五里路，一分鐘都沒休息。”
肖若花頗為觸動的看了一眼楊夏。
“那你是欠他的。”
“是啊，慢慢還了。”
“……”
來到醫院。
楊夏找到自助機器，在上面掃了一下袋子上的碼。
顯示屏上顯示“正在打印，請稍后。”
站在楊夏旁邊的肖若花神情有點緊張，呼吸有些急促。
楊夏伸手想去摟，以示安慰，但肖若花撇了他一眼，他立馬又收了回去，假裝撓頭。
“怕什么，天塌下來了，不是還有我頂著！”
“你拿什么頂？”
“頭啊！”
“你頭鐵？”
“那是。”
成功轉移話題，肖若花笑了一下。
這一笑，一旁在排隊的小青年直接噴出鼻血。
實在太美了。
“謝謝你。”肖若花對著楊夏道。
這一刻，是肖若花最需要人陪的時候。
“……”
大概三分鐘后，檢查的片子和檢查的報告單打印了出來。
楊夏先先于肖若花把報告單拿出來。
往后面檢查結果上看，他的表情驀然一滯。
肖若花看到楊夏的表情不對后，將楊夏手中的報告單拿了過來。
在檢查結果后，寫了一串話：考慮是胰腺癌，請配合刺穿活檢等項目加以確認，具體請咨詢醫師。
“轟！！”
胰腺癌！！
肖若花的大腦中一片空白。
她最壞最壞的打算也只是肝的問題。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壞的消息。
整個人陷入了極度的凌亂。
忽然的，她的眼前一陣模糊。
大腦傳來一陣眩暈。
肖若花拿著報到單朝著地面摔去。
楊夏見了，連忙走過去一把摟住對方的腰。
知道對方是一時急火攻心，血糖下降導致的眩暈，楊夏連忙帶著肖若花坐到了座位上。
讓路過的護士拿了一杯葡萄糖過來讓肖若花喝下。
好大一會兒肖若花才緩過神來，但滿腦子都是那三個字——胰腺癌。
“你不是早有準備嗎？”
肖若花靠在凳子上，表情凝固，萬分悲傷。
她沒有回應楊夏，手里面緊緊的捏著報告單。
那天肖大光慶祝妻子懷孕請客吃飯，楊夏想加她微信但是被她拒絕了。
后來楊夏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了一句話，她才答應。
那句話是：“肖書記身體可能得了癌癥！”
簡答的一句話，肖若花就能推測出所有的后果，這才加了楊夏的微信，以防不時之需。
這也讓她一直記著這件事，囔囔著要父親去檢查身體。
畢竟中醫的推測只能依靠望聞問切來判斷病情，沒有具體的事實根據。
但是西醫不同，它們有先進的檢測機器，會進一步確認病情，爭取達到百分之百確認疾病。
所以肖若花帶著僥幸的心理來檢查，就想著楊夏這種半吊子水平的醫生推測可能不準確。
卻不想絲毫不差，父親的癌癥，楊夏早就看出來了。
可能，他真的有兩下子吧！
“你知道了，為什么不說出來？不告訴她們？”
此刻的肖若花悲愴萬分，她實在想不到回去后該如何面對父母。
楊夏這一刻沒有過分的動作，只是輕輕的用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輕聲說道：“真正能支撐起你們家的，只有你了，所以我只能告訴你，如果我忽然間和嬸子說，嬸子一定受不了那種打擊。今天之所以叫你來而不是肖書記，也是因為你有這個心里準備，也更怕肖書記知道結果后發生不好的事情。”
“嗚嗚嗚……”
肖若花哭了起來。
她慢慢的把頭靠在只有也僅有的楊夏身上，帶著痛苦的聲音說道：“但我發現自己似乎支撐不起這個家。”
秋天未來，肖若花的心里面便布滿了寒霜。
人生最絕望莫過于此。
楊夏輕輕的舉起左手拍了一下肖若花的頭。
“我們先聽一下醫生的建議吧，人生還沒那么糟糕。”
肖若花的腳步很飄，走不穩。
楊夏只好緊緊的抱住對方，避免她倒下。
來到腫瘤科醫生的辦公室。
把報告單和片子給醫生。
醫生接過單子，然后在電腦上打開檢查影像來看。
肖若花坐在一旁，用一絲絲期待的延眼神去期盼一絲絲的希望。
不想，醫生看完影像之后，直接搖了搖頭。“晚期！！剩下的時間吃好喝好吧，這是胰腺癌，癌中之王！”
“啪嗒。”
肖若花差點又從凳子摔落下去。
楊夏連忙抱住，肖若花的胸口貼著自己的膝蓋，半跪在地面上，萬念俱灰。
“我要失去爸爸了嗎？”
楊夏雙手拉著肖若花的手臂，連忙看向醫生問道：“還有什么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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