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酒打車到民政局門口時,腦子里還閃過昨晚母親和繼父交談的話。

    “酒酒嫁過去,要個三十萬的彩禮,到時候還能補貼小城他們夫妻,女孩子嘛,就該結婚當個家庭主婦,談什么事業不事業。”

    她今年二十六了。

    同母異父的弟弟寧南城是比她先結的婚,大學畢業后,她就跟著學長辦了家教育機構,學長出資,她出力,折騰了一年多,算是有了起色。

    但因為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畢業后她工作賺到的工資大多被父母以各種理由索取貼補給了弟弟,以至于到現在,她手里也沒什么積蓄。

    直到三個月前,弟妹有了身孕,父母似乎終于意識到,她這個姐姐多余的有些礙眼,商量著把她嫁出去換一份高價的彩禮。

    寧酒沒說話,只是等父母離開后,她偷了家里的戶口本扭頭給鄰居宴奶奶打了個電話。

    當初宴奶奶險些被人強制拐賣,她救過宴奶奶一命,宴奶奶便一直堅持要給她做一個好媒。

    電話打過去后,宴奶奶霸氣的話猶在耳畔:

    “酒酒呀,奶奶不會坑你,奶奶這個孫子雖然只是宴氏的普通員工,沒什么出息,脾氣也冷了些,但是人是頂好的。你們明天見一見,合適了就去領證!”

    寧酒心動了。

    嫁誰都是嫁。

    那她為什么不自己選?

    與其讓父母談筆嫁娶的生意,一輩子都活在貼補弟弟的陰影里,還不如挑個滿意的男人閃婚。

    等到領證搬了出去,父母也不能再以莫須有的借口從她身上吸血,她更不會成為待價而沽等著嫁出去換錢的商品,可以放心大膽地著手自己的事業。

    下了車,寧酒很快就看到民政局門口的男人。

    男人穿著最簡單樸實的工裝,衣服甚至被洗的有些發白,他站在光影交錯的角落里,隱隱約約只能看到男人鋒利的側顏。

    她愣了下,遲疑著朝男人走了過去。

    “你好,請問是宴柯嗎?”

    男人一雙丹鳳眼有些凌厲的味道,漫不經心地落在她的身上,透著幾分犀利冷淡的打量,片刻后,低沉的嗓音響起:“我是。”

    寧酒難得和異性相處,尤其是眼前這位宴先生比她想象的還要俊美。

    一時她臉有些紅,忍著羞澀,大方地伸出手“你好,宴先生,我是寧酒,宴奶奶應該和你提過我們的事。”

    宴柯目光停在她的身上,淡淡打量她,氣勢有些逼人。

    不僅提過,實際上,奶奶還非要他和眼前這個女人閃婚。

    口口聲聲說寧酒是個難得溫柔又堅定,心思純粹的孩子。

    如果寧酒成不了他的妻子,他一定會后悔,只是,宴柯卻覺得,哪有什么純粹的女人,不過是能裝一些罷了。

    宴柯冷銳的黑眸緊鎖著她,點了點頭:“奶奶確實很喜歡你,不過寧小姐,說實話,我并不看好我們兩個人的婚姻,你要清楚,沒有物質基礎的婚姻并不可靠。”

    寧酒愣了下,她有些驚訝男人的直接,只十分坦誠地微笑道:“宴先生,我能養活我自己,如果您不放心,我們可以簽訂婚前協議。”

    寧酒看得很開,她和學長的教育機構也邁上了正軌,嫁了人以后,她不需要再被迫因為各種原因補貼弟弟。

    一個有固定收入的女人,即使結了婚,遇上不合適的人,也不會難過到哪去。。

    她需要的只是一紙不受親情束縛的結婚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