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酒思緒一時沒轉換過來:“什么?”

    謝慢慢掰著手指頭數著:“你打電話的這半個小時,提了三次宴柯,你們倆不會在搞什么先婚后愛的戲碼吧?”

    寧酒笑了笑:“你想多了,好歹也是夫妻,和宴奶奶還那么熟,他估計覺得不幫忙說不過去。”

    她看不見電話那頭謝慢慢無聲的挑眉,兩人又互相打趣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決定打官司跟他們硬碰硬之后,寧酒又回到公司正常上班,跟季臨碰面后,兩個人先是有些尷尬,隨后不知道誰先噗呲笑了出來,他們就這樣重歸于好。

    證據人證確鑿,官司沒持續一個月便勝訴了,傅遠山估計也沒想到她在寧家的壓迫下還敢跟自己對著干,還能請到那么牛逼的律師,氣了一肚子的火。

    不過馮巖那處傷的嚴重,傅遠山特意疏通了關系,給他申請保外就醫,雖然寧酒勝訴,可罪魁禍首還在豪華單間院房躺著。

    因為這件事,寧酒算是徹底跟家里鬧翻了,林芳以死相逼強迫她回家,不回家就去她公司的寫字樓頂跳樓自殺。

    幼時生長的溫情不斷被長大的包袱消費,逐漸減少再到消失,最后只剩下一片荒蕪之地。

    無論是林芳的命還是公司的名譽對她來說現階段都是不能割舍的,寧酒還是認命的聽從她的指令,即便知道回去是要挨打。

    寧酒進了家門,鋒利的巴掌果然如期而至精準的落在她左半邊側臉。

    林芳極其憤怒,咬著牙連著扇了三下才面上解了她躲了一個月不接電話的氣。

    寧酒嘴角已經破皮滲血,臉頰通紅漲熱,想必過不了一個小時就會腫起來。

    “解氣了?”寧酒輕生嘲諷。

    沒想到她還敢挑戰自己的權威,林芳氣的又要上前打她,看夠了戲的寧言正這才假惺惺的抬手虛掩了幾下:“好了好了,有事好好說,別跟孩子動手。”

    林芳伸手指著麻木冰冷的女兒:“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趕緊撤訴,去跟遠山道歉,否則我們寧家從此以后,不再認你這個女兒,以后有多遠滾多遠。”

    寧酒小時候受盡寵愛,長大后家長對她的態度又天差地別,后期對于家庭的態度逐漸軟弱,形成了討好人格,林芳敢放這個狠話,她自認為自己了解她,絕對不敢斷絕關系。

    然而……

    寧酒就像是等著她這句話一般,原本低垂無神的眸光迸發出光亮:“既然這個家容不下我,我也沒必要待下去。如果您真想斷絕關系,下午我就讓律師擬斷絕關系的合同。這些年我工作的錢幾乎都給了你們,也算是報了你們十幾年的養育之恩。”

    寧言正傻了眼,他原本還做著用這個養女換彩禮的夢,怎么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翅膀硬成這樣?

    “小酒啊,你媽說的是氣話,什么斷絕關系?這兒永遠是你的家。”

    寧酒懶得欣賞寧言正虛偽劣質的哄騙,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了家門。

    出了寧家,女人沒有回家,而是漫無目的的頂著腫了半邊的臉在街上散心。

    此刻她只有說不上來的輕松,這些年她一直藏在心底渴望擺脫原生家庭的自由寵幸了她。

    天色漸黑,寧酒才趁著夜色走回家。

    巧的是,和剛剛下班的晏柯剛好前后腳在電梯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