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寧家又要起幺蛾子的寧酒,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看著眉頭皺起,一言不發為自己處理傷口的宴柯。

    羞愧讓寧酒將手中的抱枕都攥的發皺了。

    “對不起,我沒想到他們會來,你的房間我一會兒會給你整理好的,壞的東西我也會如數賠償。你……”

    寧酒的嘴張了又閉,想讓對方別生氣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她向來知道母親一家人的瘋狂,但今天的場面,她也確實沒有準備。

    他遭受了無妄之災,卻還能第一時間處理自己的傷口。

    他已經做的夠好了,她憑什么要求他不生氣?

    寧酒覺得胸口發堵,牙齒咬破了唇肉,見了血腥還不松口。

    就在寧酒覺得氣氛越來越僵,她也越來越坐立不安的時候,宴柯終于將紗布重新包扎好了,也抬頭看向了明顯不安的寧酒。

    “不用抱歉,我沒放在心上。”

    他的語氣淡淡的,完全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

    寧酒的頭一下子抬了起來,眼睛也圓了,看上去懵懵的,像只可愛的小貓。

    宴柯冷硬的眉眼舒展了些,“雖然我們結婚倉促,但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會幫你,這是我應該盡的責任。”

    寧酒心情平復了不少,剛想說話,偏偏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靜悄悄的空間,這聲響分外清晰。她只能垂著眼掩飾尷尬,干巴巴的道了一句,“那今天的晚飯可以你做嗎?”

    聞言,宴柯擰了擰眉,不過也沒拒絕。下一刻,便走進廚房系上圍裙,真的動手做起了飯來。

    不過大約是沒做過的緣故,宴柯的動作生疏的很,動作又慢又僵硬,旁邊還要配上打開的菜譜。

    這頓飯肉眼可見的不會好吃,寧酒有點想笑。

    就在她準備過去幫忙時,寧酒接到了一通陌生來電。

    “我是顧離,我們今天在咖啡廳見到過,我覺得和寧小姐一見如故,所以打了這通電話,寧小姐不會介意吧?”

    寧酒眨巴了兩下眼睛,看著被油煙嚇的往后退了半步的男人,大概已經猜到了顧離打電話來的目的。

    無外乎是想靠近她,好挑撥他們的夫妻關系,借此上位罷了,很明顯的動機,這個女人甚至連隱藏都不會。

    但是顧離畢竟是宴柯的同事,關系鬧僵了宴柯在公司也不好做,即使他們現在不是真正如膠似漆的夫妻,她也不能不為宴柯在公司的處境考慮。

    寧酒只好深吸了一口氣,掐滅了想要掛電話的心思。

    “不介意,顧小姐找我有事嗎?”

    “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我和阿柯久別重逢,今天見面的時候有點情不自禁,所以失態了,讓你見笑了,不好意思。”

    顧離嘴上說著不好意思,語氣卻是如何也掩飾不住的得意。

    聽出顧離的來意,寧酒瞇眸:“沒事,都是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阿柯不在意,顧小姐也不必放在心上,我是他妻子,當然要體諒特意。”

    她沒心思和顧離拈酸吃醋,但再怎么說,宴柯也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就算沒有感情,也容不得其他女人這么明目張膽的來挑釁。

    電話那頭,顧離臉色陰沉的凝眉。

    這個寧酒,還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他們還沒聊上兩句,鍋里就竄出了火,宴柯瞬間變得手忙腳亂。

    眼看著宴柯慌亂中拿起杯子接水就要潑,寧酒立馬出聲阻攔,“別潑水,用蓋子蓋!”

    宴柯潑水的動作一頓,轉頭拿起鍋蓋扣了上去。

    火,滅了。

    做飯的不做飯的齊齊呼了一口氣,隨后對視了一眼。

    寧酒緊張的神情舒緩下來,宴柯卻匆忙移開了視線。

    他眉頭緊蹙,低頭收拾雜亂廚房的模樣,像是在做高考卷子一樣慎重,又帶著請勿交談的信號。

    和平日里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簡直是大相徑庭,竟還平添了幾分煙火氣息,中和了平日身上的冷意。

    寧酒不自覺笑出聲,她剛想開口勸宴柯訂外賣的時候,手機里傳來了顧離詢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