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池遠打算去找喬英子一起學習。
來到她的房間。
可房門是開著的,人卻不見了。
當他去洗手間的時候,方一凡正好從洗手間里出來。
一問才知道,喬英子已經被李建國給叫走了。
臭老頭叫喬英子干嘛?
既然找不到答案,池遠就打算親自過去看一看。
而當他找到李建國的時候,喬英子卻不在。
李建國白了自己左顧右盼的外孫一眼:
“你找英子?她剛回去,你們沒碰上?”
池遠微微一怔,隨即說道:
“她果然來過,你找英子說什么?”
“還能有啥?問她要不要多玩幾天。”
李建國一邊塞著旱煙,一邊答道。
“就這個?”
“不然還有啥?”李建國吸了一口煙,又說道:
“小兔崽子,就算門開著,也要敲門,明白?”
“知道了!”池遠隨意坐了下來,隨口應了一聲。
李建國也知道池遠是在敷衍他,不過他也不在意。
敷衍總比啞巴好。
“說起來,你媽跟我說了你的事。你可真行啊?”
“什么事?”池遠皺了皺眉。
“你和那個小姑娘的事。”
聞言,池遠連忙說道:
“你別給她壓力!我們的事是我們的事!你別摻和。”
他就害怕這老頭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思想可古板了。
“嚯,挺硬氣嘛,真長本事了,不是只會耍嘴皮和搞事情了。
算了,我又不是那種迂腐的人,不然你爹第一次來這里,就被我揍了。”
說到這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慨了一句:
“上一次在你這個年紀,你媽就帶著朋友來農場玩,其中就有你爸;
現在又是這個年紀,只不過變成了我外孫帶朋友來玩,還真神奇。”
池遠也平靜了下來。
他也很少聽李建國說起從前的事。
今天這老頭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說這些。
不過,他還是挺感興趣的。
煙霧繚繞中,李建國的目光變得更加迷離:
“但我不喜歡你爸,因為他拐走了我的女兒,還拐去造火箭……見一面都難……”
這一點,池遠倒是能夠理解。
就連他這個親兒子,一年都難見爸媽幾面。
估計他老媽也很少回老家。
誰樂意自己的女兒天天忙碌?
在外婆死后,這片農場都是李建國一個人在管,偶爾也有鄰居幫忙,但依然有點孤獨。
猶豫了一會兒,池遠又提起了早上的事:
“外公,這農場要不雇點人——”
“滾滾滾,你想挨踹,就直接把屁股給我撅起來!老子滿足你。”
李建國一聲大喝,打斷了他的話。
頗有‘你小子敢再提,老子把你扔出去’的意思。
咆哮過后,他再次做了個深呼吸,平復心情: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這老骨頭還能動,經營個小農場還沒問題,賺不賺錢無所謂,反正能養活自己就好。”
池遠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個倔強的老頭子。
“事先聲明,只有放假的時候,我才會回來幫你。”
李建國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能回來就不錯了。
“我本來就不指望你來接手這個莊園。不管將來是什么樣子,只要我在,它就會保持原來的樣子。
而你呢,只要有夢想,就可以追求。就跟你媽一樣,去追你們的狗屁夢想,畢竟老子年輕時也追過。”
夢想?
“外公,你當年有啥夢想?”池遠好奇地問道。
李建國只是看著他,沉默了許久,還是開口了:
“還記得我以前讓你這臭小子,跟我學功夫嗎?老子在后面拿著黃荊條追你,你都死活不學。”
這喚醒了池遠不愉快的回憶。
他其實學了一段時間,但太辛苦就不想學,只想著玩。
“傳承功夫?”
“屁!老子當兵的,只是想讓你學傳統武術搏擊術。
你爸媽又不在,想讓你學點功夫保護你自己,你那個時候弱得像條蟲子!”
這把李建國氣得,狠狠地吸了一口煙。
池遠抬頭看了好幾眼。
他還不知道自己外公是當兵的,這脾氣可夠勁兒啊。
在池遠打量李建國的時候,李建國也在打量這臭小子。
“很可惜,我當兵沒當出什么大名堂,就不當了,但身體素質還在。你現在皮倒挺硬,就是不知道你拳頭怎么樣。”
池遠一聽,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剛學的擒拿和散打。
“外公,你一大把年紀難不成還想和我比劃?”
李建國深深吸了一口煙,沉默了。
不得不說,他是真的老了。
他已經七十多歲了。
“滾吧,不打。今天,你的屁話有點多了,就到這吧。明天帶你的朋友去街上玩一玩。
順便幫我去找一下十三,讓他來修一修拖拉機,之前那臺壞掉就閑置了。”
畢十三是駱家鎮的有名的神童,會正骨按摩,會電工維修……
還是鎮上第一卦手。
風水、卦象、八字、陰宅無一不通。
池遠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確實是一個天才。
他所掌握的技能,沒有畢十三那么多。
正好,他最近也在學機械、電路,可以跟著畢十三學一學修拖拉機。
就在池遠準備走的時候,李建國忽然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
“后天……你應該知道是什么日子吧?”
池遠點了點頭,“知道,外婆的祭日。”
“知道就好。我沒跟你說過,農場不是我的,而是我送給你外婆的,我……
最后,那英子姑娘挺好的,你們有共同的理想,這真的很好,你跟你媽一樣幸運。”
池遠怔了怔,然后轉身走出了房間。
在池遠離開后,李建國拿出一個相框。
相框被擦拭得很干凈。
里面有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
那個時候,他還是準備去參軍的農村小伙子,卻碰巧遇到了一個追夢的地主家小姐。
兩個壞脾氣的人第一次見面并不愉快。
誰又能想到,各種巧合下,二人走到了一起呢?
地主沒了……很多東西都沒了。
夢想也向現實低頭……
還好,愛情沒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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